耿氏冷眼看著,難得沒有出聲。
她巴不得村裡人將陸二壯趕走,這樣他們家就少了一個負擔,難不成真的讓這個瘸子拖累他們一家?
石氏還在掙扎,“里正,你不能偏心啊,二壯可是你親侄子。村裡這麼多人一起出來逃荒,你不能只把他趕走啊!他現在是個瘸子,沒有大夥幫忙,他就只能等死了。”
陸銀山有些猶豫,他對這個侄子確實是失望透頂,可是好歹是條人命啊,他要是死了,自己能安心嗎?
陸銀山又看了陸知許一眼,似乎在權衡利弊。
石氏見狀,連忙跪了下去,“二叔,求你了,二壯他不過就是因為身體的關係,心情不好,所以嘴賤說幾句不中聽的話。”
石氏不傻,又扭頭給陸知許磕頭,“知知,以往是我們對不住你,求你,看在他是你二哥的份上,看在他爹孃養了你的份上,別趕我們走。”
陸二壯冷冷一笑,彷彿看不見石氏的卑微,看不到石氏的真心。他甚至還挑釁地向看陸知許,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趕走。
有問題。
陸知許眼角餘光瞟到旁邊有個人探頭探腦的,好像在窺探什麼,但當她裝作不經意地抬頭看過去的時候,見到的卻都是熟悉的,正常的面孔。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二叔,你也不用難做,該咋辦就咋辦,我沒意見。”陸知許又道:“至於村子,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去為妙。”
“這話咋說的?”村民們不解,但都想聽聽陸知許的意見。
“對呀,知知,你是怕他們村裡人排外嗎?還是說真有瘟疫。”
陸知許搖了搖頭,“不是這些原因,我只是覺得,這裡離土匪窩太近了。”
陸銀山恍然大悟,自古就沒有在土匪眼皮子底下安家的,住那麼近,土匪一天來你家三趟,日子還能消停嗎?
不過,也有例外的情況。
土匪是義匪,或許不會對村裡的百姓們下手,但是這年頭有義匪嗎?
他們賭不起。
“昨天夜裡的火,你們瞧見沒有?”
“瞧見了,咱們也不敢去,急得不行。”
“可把你娘和大壯嚇壞了。”
陸知許就道:“你們能瞧見,村子裡的人說不定也能瞧見,我要說,咱們還是快點走,越快越好。”
陸銀山也反應過來了,連忙對大家道:“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石門村的村民信任陸銀山,也信任陸知許,聞言連忙把家當重新拿起來,順著路繼續前行。
很快,眾人就消失在了路的另一頭。
他們不知道的是,村子裡埋伏的人還在苦等他們上門,陸知許憑藉經驗和敏銳的頭腦,再次幫他們躲過了一劫。
只不過,錯過了村莊,他們又要在野外過夜了。
路兩邊的植被稀稀疏疏,顯然去年的旱情對這裡影響很大,野外過夜雖然難熬,但是危險降低了很多,不用擔心有野獸跑出來傷人,天氣也暖和了。
陸知許將身子縮排陰影之中,將寶兒放到空間的樓房裡。
這是自穿越幾個月以來,她覺得最輕鬆的一天,昨天晚上滅了土匪,體力消耗巨大,這會身心都放鬆下來,隨即酣然入睡。
山林裡走獸飛鳥,似乎與他們再沒有關係了,就連隱隱的狼嗥聲,也不會再引起眾人的恐慌。
一夜無話。
天剛亮,石門村的村民們就早早起來了。
要趕路,得先把早飯和路上吃的乾糧整治出來。
林子裡生活固然有一點危險,但也有好處,能找到水和吃的。他們從山裡出來時,還帶著一些山野菜,還有冬天烤的肉乾。過日子精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