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鳴村距離京郊五十里,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山村,這裡安靜祥和,彷彿外面的戰亂和災難與它無關。
陸知許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望著遠處翠綠的青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濁氣,心情也輕鬆起來。
石門村的村民們也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這裡的風景與石門村很像,有山有河,看著就舒坦。
“咱們……這是到了?”
村民們眼含熱淚,彷彿看到了能讓他們安定下來的希望,新的生活就在眼前。
陸知許點了點頭,“到了。”
也不怪他們激動,這近一年的逃荒,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村民們背井離鄉,尋求的不過就是這份安穩,如今終於順利地走到了安穩面前,他們怎能不歡喜。
有人甚至激動地哭了出來。
陸銀山還保持著幾分理智,“知知,咱們在這兒無親無故,就這麼投過來,人家能接收咱們嗎?”
這裡和別的地方有很大不同,他們一路走來,所到之處都是滿目瘡痍,看得出經歷過災難。可是呦鳴村卻給人一種鳥語花香,彷彿一方世外桃源的感覺。
這樣好的地方,人家能允許外人落戶嗎?
還沒等陸知許給出答覆,入村的小路上,突然走過來幾個人。
村裡人都有點緊張,很多地方的人都有排外心理,決不允許外來人隨意進入,他們現在要在這裡安家,只怕困難重重。
正在陸銀山想對策之時,對方已經扯開嗓子問了起來,“哎,你們是哪兒來的?怎麼這麼多人?”
陸知許也揚聲問道:“過路人,敢問這裡是不是呦鳴村?”
說話的功夫,對方數人已經走到了陸知許的面前。
一個黑臉漢子上下打量陸知許兩眼,見她一個女人拋頭露面當下心生疑惑,“這裡是呦鳴村,你們找誰。”
陸知許拱手道:“我找鐵叔,受故人之託,給他帶封信。”
黑臉漢子與身邊的人對視一眼,然後給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起身往村子裡跑。
雙方氣氛還算和諧,誰也沒有動,維持一個平衡。
不多時,那漢子又跑了回來,身後沒人。
“池哥,鐵叔讓問一句,來的可是陸姑娘。”他又低聲道:“鐵叔說,陸姑娘黑臉,有疤,我覺得就是她。”
“可他們人也太多了。”
“鐵叔說……有安排,讓咱們把人迎進去。”
二人耳語片刻,心裡都有數了。
“來的可是陸姑娘?”
陸知許點了點頭,“是我。”
池宴就道:“諸位跟我進村吧!”
真到了這個時候,村民們反而猶豫了,他們甚至不知道進村以後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那漢子一身腱子肉,看著就不好惹。
陸知許點了點頭,“勞煩帶路。”
眾人見陸知許坦然自若,也都吃了一顆定心丸,跟著她一起朝村子裡走去。
眾人走了幾百米,突然瞧見了一幅田園畫卷,在自己眼前徐徐展開。
錯落有致的房舍,裊裊炊煙,精緻的籬笆牆,嬉笑的孩童……
遠處的青山一眼望不到頭,三五成群的人們在田間勞作,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張氏只覺得眼窩微熱,心裡發燙,這樣好的日子,她以為只能出現在夢中了。
池宴將眾人帶到打穀場,然後道:“招待不周,大夥先在這裡休息一下。陸姑娘,跟我去見鐵叔吧!”
陸大壯上前一步,“知知,我同去。”
池宴看了陸大壯一眼,眼睛裡燃起兩分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