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就是一個小丫頭,她哪裡能犟得過陸知許啊。
千勸萬勸都勸過了,好話賴話也都說了一遍,可陸知許不為所動。
她是主子,新梅也只能聽令行事。
還有就是,她家夫人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她既然敢單槍赴會,說明她有這個底氣和本事。
新梅按住忐忑不安的心,只能隨陸知許去了。
按照她的意思,馬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衚衕停下,等她走遠了,馬車在繞著城西轉上一圈,然後回府,也不必接她。
等羅家的馬車一走,陸知許迅速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進了空間,她換了一身男裝,再背個褡褳,找塊不起眼的白色粗布,做了一個鐵運算元的招牌,手裡拿著假扮鈴醫時的小鈴鐺,大搖大擺地出了空間,去街上算命去了。
當然,她主要是給嚴濤算命,這個時候嚴松正好不在家,她要在嚴濤的心裡埋下一顆種子,正如當初嚴松在魏大姑娘心裡埋下的那顆種子一樣。
“鐵口直斷,算吉凶禍福,不準不要錢。”
“鐵口直斷,算吉凶禍福,不準不要錢。”陸知許操著外地口音,在街上吆喝起來。
她邁著四方步,時不時摸一下自己嘴巴上的鬍子,看起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她知道嚴家在哪兒,也不著急,就在附近轉悠,還給人算了一卦。
求卦的是位老太太,她帶著一個大肚子孕婦,想知道自己兒媳婦這一胎是男是女。
陸知許算別的或許算得不準,算這個門清兒啊。
當街算卦,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也想知道這算卦的先生到底有幾分本事。
這老太太姓萬,街坊鄰居都知道她的事兒,還有不少人在街的另一頭的茶棚子底下,議論這萬氏的事。
她早年守寡,一個人把一雙兒女拉扯長大,挺不容易的。
女兒出嫁了,兒子也成了親,照理說老太太該享福了。
可老太太命苦啊,早年喪夫,中年喪女,兒子上個月也出事去了。
應了晚年喪子。
先前家裡生了三個丫頭,這一胎還沒落地,她兒子得急病走了。
她差點哭瞎了眼睛,只盼著兒媳婦肚子裡的這個,是個男娃,這樣一來家裡後續有人,香火得以延續,將來到了地底下,她也有臉見她的老頭子了。
陸知許耳力過人,將街坊的話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說我謝謝你啊。
老太太和那孕婦的衣著打扮,都很一般,家裡失去了頂樑柱,可能也不富裕。
陸知許乾脆說,免費給二人算一卦。
萬氏有些不自在,“這如何使得。”不花錢是好,但是算卦這玩意,要是不花錢,還能準嗎?
老太太的媳婦低著頭,摸著肚子,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瘦得厲害。
“你放心,我這卦,必準。這樣,要是我算準了,您不用給我錢,要是我算得不準,請各位老少爺們都給做個見證,我倒找給您十兩銀子,怎麼樣?”
“喲,倒找十兩銀子,真的假的啊?”
“這算命先生不是傻子吧,他出來算卦看相不就是為了掙錢的嗎?還找別人錢。”
看不懂了。
“你是不是沒聽見啊,人家說了,算不準才倒找錢呢。這先生說不定有兩把刷子,要不然咋能想出這招來。”
絕對吸人眼球。
萬氏一聽,怎麼著都不用自己花錢,就應下了。
“哎哎,老身在這裡謝過先生。”
陸知許像樣像樣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看著老太太的面相,皺著眉,嘶地一聲。
老太太心裡咯噔一聲,心說莫不是大禍臨門,還是說我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