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臉色陰沉地走進小廳,語氣低沉,“夫人。”
陸知許抬眼看了看她,“出什麼事了?”
“國公府那邊傳了信過來,陸氏尋了短見,懸樑死了。”
死了?
陸知許驚愕片刻,隨即道:“看到屍首了嗎?”
“咱們的人沒親眼瞧見,府裡鬧得很兇,他遠遠的看了一眼,說是發現的時候,人都硬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下來。”
陸知許暗想,這些日子姜氏可沒少收拾陸知音,她在情緒崩潰之下,走投無路做了傻事也情有可原。
只是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沒親眼瞧見,做不得數。
“讓人給陸知錦傳個訊息。”
紀媽媽一驚,“夫人的意思是……”
“陸知音雖然是無父無母了,可她還有孃家人啊,還有弟弟,陸家,還沒死絕呢!”
紀媽媽瞬間就明白過來,趕緊下去安排了。
陸府如今在京城達官貴人的眼中,和破落戶沒有什麼區別。受順德郡主,廢后案的影響,陸家的財產,那些來歷不明的金銀,都被查抄充公了。
若非陸鼎之和陸遷在案發時已死,陸家只剩下老弱病殘,只怕結局比現在還要慘。
當然,這其中也有陸知許的手筆,現在看來,留下陸知錦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陸知音是外嫁女,除非夷族,否則牽連不到她的身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家雖然倒了,但是可被利用的地方還有很多。
就算是挖,也要把陸家的根基挖得一點不剩。
陸家如今元氣大傷,府裡冷冷清清,下人都被陸知錦裁掉了大半。只留幾個得力,忠心耿耿的,保證日常生活。
陸知錦每天都很累,她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以前她只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庶女,現在卻要扛起整個家,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放下賬本,陸知錦習慣性地揉了揉眉心,正想拿水杯喝口水,卻突然發現茶壺下面壓了一張字條。
她眉心一跳,連忙將字條拿出來,展開一瞧,又是那個熟悉的字跡。
陸知錦連忙起身,四下張望,可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每次都是這樣,紙條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上面只有短短兩句話,可是每一個字都讓她心驚肉跳。
陸知錦心跳的飛快,她將紙條團成一團,想了想,又點了香,將紙條燒了。
她重新坐在桌子前,眼裡露出幾分掙扎之意。
她不想被人束縛,成為別人手中的刀,可卻身不由己。
對方明顯和陸家有仇,幾次三番借她的手給陸家下絆子,只怕手中也捏著她的把柄呢!
倘若自己不按照對方說的做,是不是以後家宅再無寧日了?陸家所有人都沒有好下場,下一個會輪到她嗎?
陸知錦來不及細想,趕緊讓人把陸文峰找回來。
紅桑輕聲道:“姑娘,大少爺回來了,怕是又要和您鬧。您為了他吃力不討好的費了這麼多心思,可到頭來,他還是把您當成敵人。”
“現在家裡都這樣了,我要是還和他一個孩子計較,將來怎麼辦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文峰迴來時,臉色果然很難看,他身上亂糟糟的,看著可不像是從學堂回來的。
“你煩不煩啊,天天讓人找我,找我幹什麼。”
陸知錦心裡並不生氣,可臉卻黑得不行,“在哪兒找到的大少爺?”
下人只好老老實實的答道:“回二小姐,在學堂後面的巷子裡,奴才找過去的時候,大少爺正和別人賭,錢呢。”
陸知錦愣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