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
前一刻,還是好端端大家都站在一起說話,後一刻,滿房的護衛和行刑手都中了淬毒暗器,倒地呻吟,那個天下最出色的殺手,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而狄九……
這個他最熟悉的合作者,這個他以為會成為他手下最強高手的人,渾身浴血,身上穿著一把寒光閃閃地劍,卻象沒事人一般逼近他。
他每動一下,胸口傷處就血下如注。他的半邊臉俊朗英武,肅然冷漠,另外半邊臉卻滿是血洞,森然猶如厲鬼。
他一步一步向張靖逼過來!
靖站也站不住,一跤坐倒,放聲哭叫起來:“快來人
狄九低笑:“你忘了?為了保密,這房間所在的院子裡外,是不許有半個閒人的。你能叫到誰來?”
張靖看他全身鮮血觸目,厲鬼猙獰,拼命掙扎著向後逃,一邊哭叫:“你,你,你要救他,把人帶走就是了。你不想我對付他,為什麼不早早對我說?為什麼要這樣?”
“早對你說,讓你提早防我?”狄九冷笑。
張靖完全忘了自己王爺的尊貴,又哭又叫:“我們是夥伴,現在你到處是敵人,沒有我,你怎麼躲得過修羅教的追殺?你要東山再起,我可以幫你,你何苦為了他……”
狄九搖頭:“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允許自己在你這種蠢才手下受辱,我也想東山再起,可是我活不長了,我沒有時間去重來一次了!我還來得及做的,就是救這個人。”他居然微笑,探身向前,態度簡直是有些溫和了:“張靖,你懂嗎?我狄九不會為了傅漢卿這個蠢人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步。我同你們翻臉,只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出一口怨氣,你明白嗎?我可不是那種情痴情聖,你千萬要記得。”
張靖顫抖不止,胯下已是溼透了:“我記得,我記得,求求你,別殺我……”
狄九看看他胯下。終究還是嘆息一聲。早知道這人沒用,卻也沒想到沒用成這個樣子。當初自己居然同他合作?
“你對我動了什麼手腳?”
張靖話都說不清了:“什麼,什麼,手腳?”
“我學過怎麼隱藏自己地行蹤,我騎著追風一路逃,自認做得很小心。連修羅教都找不到我,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撞見我?”狄九低笑。“你若不算計我,我也許還會同你合作長久些……”
“我沒有算計你……”張靖放聲大哭:“我當時只是急著找你。沒別的法子,就帶上宮裡的雪狸試一試。雪狸熟悉宮中所有的御香,鼻子特別靈,我身上一向薰香燻得厲害,你去追月峰的前一晚,曾經和我見面。交待我各種事,我猜我身上的宮香也許會在你身上染一些還沒散完,就試了一試,沒想到雪狸真找到你了,那是碰巧啊!我真的沒算計你……”
狄九再次嘆氣,還以為這傻子一百年難得聰明一次,誰知仍然是碰巧。
他柔聲一笑:“那可真是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早知道這樣,我說不定就不會出手了……”
張靖鬆口氣:“沒關係,你……”
眼前寒光一閃。他永遠沒有機會把話說完了。
狄九連再看他一眼的興趣也沒有,也完全無視四周在毒藥暗器折磨下仍在地上掙扎待死。什麼事也做不了地護衛和行刑手。
他只是一步步走向傅漢卿。
每一步走出去,都留下一個血染成的腳印。每一步走出去,劍鋒都在體內與血肉磨擦。
他已經小心避過了要害,但夜叉那信手一轉,實在是太過惡毒了。現在他甚至不敢替自己拔劍止血,唯恐劍一拔出來,自己就再也支援不下去。
他極艱難地走到傅漢卿身邊,低頭看,傅漢卿依舊閉目不動。
該是暈過去了吧。他身子那麼虛弱,白天還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