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他的聲音細細撥彈著,心下微緊卻又溫軟得不可思議。
微微低啞的聲音糅在唱詞裡面,就像細軟的沙礫包裹住掌心的微癢沉厚,聲音流瀉著卻在心裡留下酥麻的觸感。略帶了絲絲漫不經心,將歌裡的恣意輕描淡寫地勾勒出來。
“第一杯謝銅板,雪裡送炭
你說古來王侯生貧賤
第二杯謝肝膽,相照無端
付命也開顏
第三杯謝豪權,生殺由斷
直把那少年心性蕩個遍
你既慷慨至此,卻教我如何還?”
每個字詞繞過他的聲線都被雕琢得精美華麗,風輕雲淡的畫面緩緩呈現在她眼前。三盞三謝的醇厚的酒香似乎就釀在她的心間,烈烈酒氣在心裡燻醉了一片,所有的情緒都沉在裡面染上了幾分肆意。
歌聲停頓,只餘伴奏響在耳邊,但心裡仍是迴盪著他華麗的聲音。
“酒是絮絮針上綿
醉漸濃時不知深與淺
才教殺意悄悄藏了尖
棠紅棣雪春夕苑
對飲趁花繁,你說不吝江山
抵給我作酒錢
。。。。。。
我要卓然高立,君臨萬千
指掌悠悠一覆風雲變
我要片語成旨,天下行傳
啟口無戲言
我要珠屑鋪街金粉砌殿
琉璃酒器閒來擲響玩
我要的何其多,問誰敢笑我貪?”
微微拔高的聲線透著睥睨天下的豪氣干雲。幾個細微的轉音撩著心跳一起,那種淡然卻衍生出酣暢淋漓的感覺。
歌聲裡傾瀉而出的意氣風發和君臨天下的霸氣交縱在一起,頗有些震撼。
“朱漿白骨相映看
棠紅棣雪紛紛然
恍惚見你風月前
低語如咒在耳邊:
我是一流人物,你至多二流半”
林輕渝一直覺得這首歌歌詞美,現在卻覺得殊途的聲音更美,華麗微啞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唱出了歌裡潛藏的情感,極盡風流恣意。
“你至多二流半”這一句是念出來的,輕緩上挑的調子流露出自傲的不屑,拉長的尾音醞釀著些許喟嘆,隱隱有種袖手天下過後的輕薄淡然。
輕渝就沉浸在他的聲音裡面,腦海中隨聲音織就出來的畫面疊在一起,就像是遍遍播放的電影一般深刻烙在心間。詞曲間露出來的情感浸透到她耳裡心裡,她就深陷在歌聲營造的氛圍裡難以自拔。
一曲唱完,殊途關了伴奏,林輕渝耳裡的聲音卻好像還未停歇,一直來回著響徹。
直到殊途開口:“阿渝?”
微微上揚的語調敲醒了林輕渝,但又讓她覺得殊途與歌裡唱的那個人本就是同一人。她有些愣,只是下意識的應道,連聲音都還夾帶著茫然:“男神。”
那邊傳來的笑聲終於讓她腦海裡迴盪的歌聲暫停了一下,她看了看頻道,突然低聲喃喃了起來:“忘記錄音了。。。。。。”
殊途越加愉悅的笑宣告朗了寂靜的夜晚,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下次再給你唱。”
聽到下次這個詞的林輕渝彎了彎眉眼,暖暖的燈光落在她的面容上,照亮了她臉上的欣喜:“嗯嗯!”
那邊正想說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說了聲抱歉就起身去開門。
麥沒關,林輕渝能聽見細碎的腳步聲以及隨後低低的談話聲,她也沒去注意聽,只順手拿了桌上果籃裡的一個橘子剝了皮慢慢吃起來。
她正在剝第三個橘子,殊途就回來了。
她隱隱聽到他有些無奈的嘆了聲氣,開口時收斂好了情緒,只餘留了點溫和:“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