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逾白望著紀珍棠的身影,溫淡地一笑:「阿珍這隻小鳥,是要去飛的。」
他知道,她一定不是那個甘心做金絲雀的喜寶。
她太機靈,全身警惕,時刻豎起耳朵聽風吹草動,這樣的女孩,註定不會折在他的手裡。
鍾逾白也不會打著愛的旗號為她鍛造一座籠子。
給一個人最好的寵愛就是讓她體會到,在一切不公平的先天條件與制度之下,也會有絕對的自由。
如今的他已經足夠死板了,絕不能夠再扼殺掉她的鮮活。
他說:「她累了,願意回來,我仍然做她的棲息地。」
第51章 第 51 章
◎抽絲剝繭◎
宿舍群裡對紀珍棠狂轟亂炸了兩天, 逼問她前因後果。
紀珍棠沒仔細看訊息,她跟鍾逾白在一起的時候,有太多可以取樂的方式, 連網路都顯得無聊。
比如看他養花,隨他去私廚吃飯,去茶樓品茗, 就連坐在他旁邊看他工作也是好玩的。
時間變得慢悠悠。
鍾逾白很有人情味,從不驅趕她,即便打重要電話, 紀珍棠不需要迴避, 當然她也聽不明白。
她有時嘰嘰喳喳, 有時沉默陪伴,自己都覺得好粘人, 笑嘻嘻問他:「我像不像你的寵物?小貓小狗一樣的, 粘人精。」
她說著, 還往他懷裡鑽, 演著小貓小狗要摸摸。
鍾逾白躺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手掌傾覆在她發頂,讓她如願以償地得到安撫, 卻說:「你是人, 不是寵物。」
她隨口的玩笑得到一本正經的反饋。
紀珍棠常常為他的話而一怔,抬頭看他閉上曬太陽的眼睛, 覺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神聖莊嚴。
不會讓人為他說破玩笑話而慍怒,只會動容於從紳士品行裡流露出的尊重。
最深的修養都是從漫不經心的隻言片語間體現的。
鍾逾白想起一樁事,問她:「行李怎麼只搬了一些過來?」
紀珍棠是上次帶了點日用品過來, 但是分量不多, 衣物也只不過少少幾件, 方便她在這裡換洗。
鍾逾白望著她的意思,似乎是在問:是不是反悔了?
「你想讓我住過來嗎?」她問。
鍾逾白說:「當然。」
在一些掏心的問題裡,他不會曖昧兜圈,是就是。
紀珍棠說:「我怕我會走。」
她說了五個字,然後沉默地看他臉色變幻。
鍾逾白的神色平淡如常,也只靜靜地看著她。
她接著解釋:「如果有一天註定要離開,這裡最終只是我漂泊的一站而已。怎麼能叫家呢?我肯定是不能在這裡安家的呀。」
紀珍棠說這話時,眼睛被日光照得剔透,她很平靜地敘述將來的不測,沒有一點隱瞞。
因為太過平靜而顯得不像是她,冷冰冰的話被她臉上的笑勾出了幾分溫情。
太□□有欺騙性,在溫暖得像是不會結束的午後,讓他們依偎,彷彿看到了永恆。
直到彩色的泡沫被她一針見血地戳破。
鍾逾白這樣穩如泰山的個性竟也為她而怔了怔。
「漂泊的站點叫旅館,自然毫不相干。」過了會,他看著她,說道,「雖然房子未必等於家,但我的房子,可以成為你的家。大可放心。」
鍾逾白說著,輕壓她的後頸,吻在她眼梢。
話因為吻而變得一柔再柔:「以後放學,想回來就說,我去接。」
穿過一池清蓮的風,從陽臺外吹來,乾爽地落在身上。
紀珍棠差點掉眼淚。
他能接住她的話,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