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大的屈辱。

他自闖蕩江湖以來，還從未遇到過被人當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廝一般對待過，今天卻當著天下人的面，他的麵皮被狠狠的踩在腳下。

上官金虹是個聰明人，他雖然恨，雖然惱怒，但卻沒有再次出手，因為他不相信林志寧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踩下他上官金虹的面子，所以他等在一旁，他等待林志寧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當然更多的是，他知道，現在的局面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輕舉妄動，或許林志寧真的不介意殺了他，到現在，他已經不再懷疑林志寧是否能夠殺了自己。

圍觀的眾人比上官金虹更加詫異，因為這不是喜聞樂見的決鬥，大家都習慣了招出既取人性命的決鬥，從來都是信奉“空回不祥”的他們，無法理解為何兩人不再動手。

當然沒人質疑這兩人的武功，他們大多數人連兩人決鬥中四溢的勁風都承受不住，心裡雖有疑惑，卻深深的壓在心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上官金虹看著林志寧，心中的怒火被強行壓下，此刻他卻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神智清明，前所未有的思緒敏銳。但那個負手而立，抬頭看天，看著圓月似乎有些哀傷的年輕男子，上官金虹心裡就很不舒服，他既不喜歡他的惺惺作態，也很討厭他的武功比自己高明。

“這是什麼功夫？”上官金虹還是開口了，林志寧既不出手，也不理會他的做法，讓他冷靜的心裡漸漸開始焦躁。

林志寧突然轉頭看了上官金虹一眼，上官金虹心頭一震，幾乎忍不住想要躲了開去，不再去看林志寧的眼神。

原本的哀傷似乎只是他上官金虹的錯覺，現在這個沒有半點感情，看向上官金虹彷彿看向草木土石，彷彿那裡本就是虛空一般的眼神，讓上官金虹頓時寒氣從腳底直衝腦際，幾乎要忍不住，逃離的衝動。

隨即，林志寧的眼睛轉移了視線，上官金虹心裡舒了口氣，彷彿那死寂的眼神從來沒有看到過他一般，但渾身冰冷的汗水，卻明明白白告訴他，那個眼神的可怕。

上官金虹緊緊盯著林志寧的身影，死死咬緊牙關，他原本以為自己受到的屈辱讓自己不敢置信，但他很快就感覺到更大的屈辱。

他羞愧，他憤恨，卻沒有半點辦法，那一雙眼睛，那樣的眼神，他連想都不願在想起，他寧可林志寧出手的那一刻，放棄所有的抵抗，若是那時便死了，他也不想看到林志寧的眼神。

林志寧沒有看向其他人，只不過盯著洞庭湖上某一處，上官金虹疑惑的看過去，那裡什麼都沒有，月光下只有粼粼波光。

“我原本以為，兵器譜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能讓我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可惜了，終究是些愚昧固執的蠢貨罷了。不過也無所謂了，我想要的，已經找到了。”

林志寧的聲音即使離得再遠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林志寧對上官金虹的評價讓很多人都譁然，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從那隨意的對決中，任誰都看得出，上官金虹差的還很遠。但只有上官金虹憤怒，天機老人羞愧，同樣也只有他們二人隱隱有些震動。

然後眾人都看到，林志寧戲謔的眼神掃過他們所有人，不管是憤怒也好，畏懼也罷，他們都等待著，等待著林志寧下一步的動作。

到了這一刻，沒有一個人認為林志寧是閒的沒事戲耍眾人，不管他是有陰謀詭計，還是有其他什麼手段，都要等林志寧出手，他們才能應對，沒有人想要得罪這樣一位高手。

好在林志寧並未讓他們等太久，或者說，林志寧看過他們之後，就已經放下了這個世界的種種。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林志寧慢慢懸浮起來，不是絕世輕功，沒有一絲動作，就那麼突兀的慢慢懸浮在半空中。

驚駭的事情並未到此結束，林志寧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