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穿得很樸素,下車之後,陸輕璧環顧一圈,看見大片梯田,不由替陸碸年和程端雪點了一排蠟燭。
楚芫摘下墨鏡,環視一圈,沒看見預想中的人,戳了戳沈渠:「那個誰呢?」
沈渠指了指段潁:「夠帥夠高嗎?」
楚芫:「……」
陸輕璧笑了一聲,記仇的沈教授好可愛哦。
段潁坐了五小時車,因為一個專案出了差錯,還在盤山公路上處理了兩小時郵件。
當其他人都在閉目養神避免暈車的時候,他一個人盯著電腦,這滋味,誰幹誰知道。
他差點就在車上打下一封辭職信。
段潁伸著不優雅的懶腰,搓著臉揉著眼睛,毫無矜持的總裁範。
「操,陸輕璧,我懷疑你拐賣人口。」說好的快樂農家呢,那車往山路上一開就跟上了賊船一樣。
段潁無數次想返回,轉念想想他都熬了一個小時了,而且他也趁機想跟沈渠多交流交流,促進兄弟感情,以及和陸輕璧的合作。
結果硬生生熬了五個小時,他應該第一個小時就下車!
段潁抱怨著,突然餘光看見後面一輛車下來了一個趙沖融,呵欠頓時停住。
他們全部人都穿得很日常,一件寬大羽絨服裹著,唯獨趙沖融西裝革履,坐了五小時車依舊脊背挺直,姿態從容,好像從某個國際機場頭等艙下來的外交官。
段潁立刻站直了身體。
趙沖融看了一眼這邊,沈渠笑著叫了一聲:「爸!」
趙沖融眼裡頓時露出笑意,過來詢問他坐車累不累。
沈渠:「不累,我睡著了。」
趙沖融捏了捏他的肩膀:「車上睡覺注意頸椎。」
看了兩小時電腦的段潁,頸椎哪哪都不好,於是用胳膊肘杵了杵陸輕璧:「不是說不能穿得太騷包。」
陸輕璧:「人家是講師,主題是《艱苦奮鬥,不忘初心》,而你是被批判的資本家,能一樣嗎?」
段潁:「別這麼說,我們是民營企業家。」
突然,一隻大鵝「嘎嘎嘎」地路過,不知哪根筋不對,追著段潁伸脖子。
「臥槽!」
稍微有點潔癖的民營企業家被追得躥上越野車,啪一下鎖上車門。
大鵝繞著越野轉圈,氣勢洶洶。
段潁按下車窗,皺眉:「我惹它了?」
陸輕璧思考了一下:「可能你身上那件羽絨服是它二爺。」
段潁:「……」
胡說,他這是進口絨!
陸輕璧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對沈渠道:「我還擔心他不能透過沙雕攻的驗收,嘖,一隻鵝就夠了。」
段潁帶來的男助理,英勇地替老闆驅趕大鵝,但是沒成功,反而讓大鵝在段潁車門下拉了一灘粑粑。
眼看就要前往下一個車門,助理額頭冒汗,懷疑他老闆可能等下得嫌棄地從天窗爬出來。
段潁怒目而視:「今晚烤了你。」
助理:別惹它了行麼。
趙沖融看不下去,走近了幾步,嘴裡發出了幾聲擬聲詞,沖它招招手。
那隻兇惡的大鵝居然乖乖跟著趙沖融走了。
沈渠目光崇敬:「爸,您真厲害啊!」
趙沖融笑道:「小時候家裡也養。」他抿了抿唇,對沈渠的目光十分受用,他總能在沈渠身上得到當父親的自豪感。
就像幼稚的小孩子看見父親一腳踩死一隻嚇人的蟲子,那一刻在他心裡,父親是勇敢而偉岸的。
趙沖融心想,原來微不足道的養鵝經歷,也能在兒子面前表現一番,得到熱烈的讚美。
「好了,我去準備一下,你們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