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璧開啟一小縫門,接過劉叔手裡的衣服。
陸輕璧車裡常備兩套衣服,一套西裝一套休閒,這個習慣一直沒變。
而沈渠的衣服則是上次去s大宣講會,陸輕璧買給他的西裝。沈渠不要,所以放在後備箱裡沒動。
此時倒是派上用場。
陸輕璧先換,風度翩翩,每一處都規規整整,符合高階宴會的禮儀。
「輪你了。」陸輕璧開啟浴室門的時候暗暗興奮,因為沈渠要去浴室換的話,必然要先從被窩裡出來。
為此他心機地把兩套衣服都帶進了浴室。
沈渠平靜地站在浴室外面,身上裹著被子。
陸輕璧的失望寫在眼裡。
沈渠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踏進浴室。
陸輕璧買的西裝質量無可挑剔,甚是合身。雖然以沈渠的容貌來說,「佛靠金裝馬靠鞍」並不成立,但倘若他是穿這身衣服坐在花亭裡,絕不會有不長眼的把他當金絲雀調戲。
沈渠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髮蓬鬆,白襯衫將烏黑水潤的眸子襯得清澈如許,端得青春年少矜貴清冷。
他壓了壓襯衫的領口,不想顯得太正式,跟陸輕璧一樣不穿西服外套。
他被剝奪在陸輕璧面前穿白襯衫的權力多少年了?
沈渠一出現,陸輕璧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眼裡的驚艷和佔有猶如熱意侵透面板。
他大步上前,將沈渠擁入懷裡,低頭在他肩頸處嗅了嗅。
「好想帶你去領證。」
同款白襯衫拍結婚照一定特別登對。
沈渠:「就算有人願意跟你去,十八歲也不能領。」
陸輕璧委屈:「辦假|證的流程也找不到。幸好我找到了民政局證書的印廠,到時候再刻個蘿蔔章……」
沈渠推開他:「有這心思想點正事。」
陸輕璧心想,還有比結婚更重要的事嗎?
沈渠拉開房門,猛地和七八個人大眼對小眼。
沈渠認出來了,大概是那支殺馬特隊伍,染回黑髮後眉清目秀的。
他們列隊似的在門口堆成兩排,看見沈渠出來,紛紛露出關切又敬佩的目光,一句「嫂子」呼之欲出。
沈渠回以淡淡的視線。
七八個人動了動喉嚨,把親切的稱呼嚥下,然後齊刷刷看著左邊一人,目光充滿了鼓勵。
你不是來跟我們嫂子答謝救命之恩嗎?
孫擎在一眾詭異的目光中,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握住沈渠。
他心裡很是感激,據說當時全場只有沈渠反應得最快,不要命地把他從水裡拖上來,腳抽筋了還不放棄。
孫擎初中之後都在國外讀的,不怎麼認識國內的同齡人,他見沈渠的打扮,以為他也是哪家尊貴的小少爺。
一想到金枝玉葉的小少爺,為了他奮不顧身,孫擎更感動了,握著沈渠的手重重頓了頓。
既然是同個圈子的人,他篤定沈渠之前就認識他,搞不好有過竹馬竹馬的幼兒園交情。
為什麼是幼兒園?
因為孫擎對自己小學之後認識的人都記得,比如那位渾身縈繞殺氣的陸輕璧,踢球砸碎了窗戶,總是騙自己給他背鍋。
明明他家境也不差,什麼都不缺,陸輕璧總是有辦法用普通的東西,忽悠他去背鍋。
或許這就是人類幼崽早期珍貴的吃虧經驗。
孫擎絕不承認他和陸輕璧認識,但決定重新撿起他和沈渠的兄弟情義。
孫擎激動地一時忘記該怎麼用母語完美地表達,眼神愈發熾熱。
沈渠:「請問你是?」
他光顧著救人,其實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