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走過來,上前抱拳見禮。
燕長青微微頷首:“薛仁安,本王來接你了。”
今日他來薛家,順便接走他。
如果沒有他領著,薛仁安出不了府。
“是!”
薛仁安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轉身回院子裡,把他娘扶出來。
兩人沒什麼行李,手裡只挽著一個包袱,目測只有簡單幾件換洗衣服。
燕長青看著他問:“沒有別的了?”
薛仁安他娘給燕長青見了禮,笑著說:“我們孤兒寡母的,也沒個積蓄,就這幾件衣服是自己的。”
燕長青點點頭。
這位母親清醒又有風骨,怪不得能養出薛仁安這樣的好苗子。
薛家這等歹竹,也能出好筍。
他帶著母子二人往外走去,而這會兒功夫,薛青空已經聽到訊息。
他沒辦法出府,當然格外關注燕長青進來後的動靜。
“安樂郡王。”
當著眾人的面,薛青空勉力維持著他九卿之一的威嚴,沉聲質問:“你要帶我們薛家的人,去何處?”
燕長青腳步一頓,沒有說話。
這件事,是薛仁安主動向他投誠,要脫離薛家這個爛泥沼。
此刻,要看他的態度。
薛仁安正要開口,他娘按住他的手,面對薛青空緩緩道:“大哥,承蒙你收留我們母子二人多年,今日就告辭了。”
“告辭?”
薛青空嘴角直抽抽。
三房選在這個時候走,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嗎?
跟著他來的下人都聽見了,個個把肩膀縮得跟鵪鶉一樣,恨不得直接變成透明人。
薛青空武將出身,脾氣暴烈。
早些年,府裡的下人犯了錯,被他直接一刀砍死的都有。
做了九卿之後,他才開始修身養性。
這些日子急轉直下的局勢,早就讓他如同繃緊的弦,三房離開這件事,更是讓他處在爆炸邊緣。
“曾氏!”
薛青空低聲喝道:“你當我薛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剛說完,一道尖利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們母子兩個,在我府上住著,打了這麼多年打秋風,”她的語氣毫不客氣,“眼下見府裡遭了難,拍拍屁股就走?”
來人正是薛青空的夫人。
她雙手叉腰,捏著帕子指著曾氏的鼻子道:“要走可以,這些年住在我們府裡,吃穿用度樣樣都是錢。這些銀錢,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就不多算了,省得你說我們大房佔你們便宜。想走可以,留下五百兩黃金,以前的賬就一筆勾銷!”
說話間,她用眼睛狠狠剜了燕長青一眼。
三房孤兒寡母哪裡能拿出五百兩黃金,她就是衝著燕長青來的。
想走可以,把錢留下。
燕長青失笑。
五百兩黃金?
不正是當初薛仁蘇的贖金嗎?
這是把自家夫人的賬,算到了他頭上吧。
想到這一點,他就心情愉悅。
正要開口,卻聽見曾氏的聲音傳來。
一改她之前的溫婉,眉宇間露出崢嶸之色。
“大嫂,你要聽聽,我夫君當年的真正死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