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興,秦瑤光和孩子們都喝了些酒。
“煮些醒酒茶送過去,他們年紀小,別傷了身體。”秦瑤光囑咐了一句,便披上斗篷往外走去。
燕長青療傷還沒有結果,她豈能安心入睡?
“殿下,夜裡風大,請您回去歇息。”東林上前勸說。
秦瑤光搖搖頭:“我就在這裡候著。”
她不能進去,但總能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陪著他渡過難關。
寒露知道她的心思,忙遣人回去,取了擋風的帳幔和暖手爐等禦寒之物來。
秋風寒涼,夜空中閃爍著微弱的星光。
落葉如蝴蝶般隨風飄舞,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又很快歸於寂靜。
“殿下,明兒就是大典了,您好歹睡會兒。”
寒露低聲勸說著,擔心她明日精力不濟,難以應付排了滿滿一整日的儀式。
登基大典,並非只是一個儀式,而是由登基、祭拜天地、大赦天下、賞群臣宴等等一系列的儀式組成。
穀雨還沒能回來,寒露一直跟在秦瑤光身邊,知道她明日會非常忙。
具體來說,就是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欠奉,心裡十分不贊成她今天晚上守在這裡。
秦瑤光攏了攏披風上的狐毛領,笑著說:“寒露,你知道鄧嬤嬤為什麼不來勸我嗎?”
寒露一愣。
是啊,鄧嬤嬤一向最疼愛主子,這會兒竟然不在。
“嬤嬤知道,我可以不做皇帝,卻不能讓他出任何岔子。”
至此,劇情已完全改變。
原書中,燕長青並沒有中過烏頭毒。
哪怕曲梁跟她保證過,她也相信對方的醫術,但這件事的結果完全是未知的。
這種未知,讓她十分不安。
如果不是她失蹤,如果不是她在綠洲部落裡故佈疑陣,燕長青也不會急火攻心到暈倒,差點醒不過來。
曲梁就不會以毒攻毒,讓烏頭毒停留在燕長青體內。
燕長青,他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多到她覺得,假如兩人交換,她根本做不到的地步。
眼下,她又能做什麼呢?
什麼都做不了。
她只能在這裡守著,用她的方式陪伴著他罷了。
說到底,不過是求自己心安。
最艱難的那一關,還得燕長青自己去熬。
別院內。
整個院子的地龍燒到最足,院子裡還燃著一大堆篝火。
室內開著窗戶,圍著燕長青所浸泡的浴桶,擺了一圈炭火盆,足足有八個之多。
屋裡的氣溫,宛如盛夏,令人渾汗如雨。
曲梁只穿了一件單衣,衣衫被熱汗給浸得溼透,緊緊貼在面板上,極不舒適。
但這會兒,他沒空管是不是舒適,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燕長青的反應。
燕長青精赤著身子坐在浴桶內,隆起的肌肉之下,青筋高高隆起、面板表面泛著不正常的烏青色。
整整一日,從白日到深夜,總算將他真氣內的烏頭毒逼出經絡,浮到面板表面。
這一步很煎熬。
對他、對燕長青都是。
而且過程不可逆,所以在這個漫長的時間裡,萬萬不能出錯。
必須將真氣中的毒,全部逼出。
差一點,就可能前功盡棄,還很可能會讓毒性反噬。
浴桶裡所使用的藥湯,加入用雪蓮萃取的真露,利用浸泡加燻蒸的法子,和他體內的烏頭毒達到平衡。
室內很熱,浸泡在熱水裡的燕長青,額前卻連一滴汗都沒有。
對燕長青來說,將烏頭毒逼出真氣的過程,就好像從經脈裡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