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飛的中年女人是兩口子,他們曾經是北平一所學校裡的老師,此次西行只是因為北平已經被日軍佔領。
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卓飛不由得暗自稱讚那趙隊長有點小聰明,帶著需要護送的目標混進難民中間,即使半道遇上日本兵的追擊,他們也能利用難民引開日本兵的注意。不過現在看來,那個趙隊長的本事也不咋樣,如若不然也不會被日本兵追的他們不得不狼狽逃竄。
看看月亮的位置,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折騰了大半宿,又來回淌了兩次水,所有人的體力消耗都很大。就在卓飛極力忍耐飢餓的時候,那姓白的中年女人卻從一個用油布包的緊緊的大包裡拿出一個大餅,塞到他手裡。卓飛一愣,頗感意外的抬頭看看女人,那女人只是一笑,“快吃,餓了吧?”
卓飛突然間只覺得心裡暖暖的,實在餓得厲害,說了聲謝謝,便抓著大餅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吃過大餅,到河邊喝了幾口河水,還別說,這時候這裡還沒開發,沒有汙染,河水倒也甘甜清冽。躺在草地上,仰頭望著繁星如綴的夜空,卓飛的思緒慢慢的飄飛,終於陷入夢中……
再醒來時,天際早已經出現了魚肚白,7月裡的天氣,咋暖還寒,連續幾天一直是鉛雲密佈,彷彿和壓在人們好久心頭的戰爭陰雲一樣,揮之不去。今天早起的風還不算大,久違的陽光也終於掙扎著突破了雲層,宣洩著一路鋪灑了下來,霎時間驅散了早春的寒意。就連奔騰不息的河水,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刻陽光的恩惠,水面快活的反射著點點滴滴的光影。
卓飛見其他人還都沒醒,便獨自去了河邊洗臉。用涼爽的河水洗過臉,卓飛終於恢復過來,昨天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已經消失不見,卓飛終於又恢復到年幼時跟隨爺爺獨居山林時的狀態。昨夜負責斷後阻擊追兵的趙隊長已經返回,不過卓飛看得出趙隊長此刻的悲傷和憤怒,只掃了一眼趙隊長那隻血跡斑斑的右臂,卓飛便已經能猜出昨夜趙隊長一夥一定是吃了虧的。
卓飛再次打量趙隊長和其他的護衛隊員,幾人當中,除了趙隊長看上去有三十多歲之外,其他的幾人都是二十七八歲左右的樣子。趙隊長身高體壯,一臉絡腮鬍看上去很是威風,雖說長著一張長條臉,但眉宇間盡是淳樸,卓飛更覺得趙隊長像個莊稼漢。趙隊長和手下的護衛隊員圍坐在一起,卓飛還看到趙隊長的一個手下在暗自流淚。卓飛沒想要湊過去出言打聽,只是看趙隊長這幅狼狽相和他手下不住抹淚的舉動,卓飛便已經猜出昨夜的阻擊很是不妙。
不大會功夫,跟手下的隊員悄悄說了幾句話後,趙隊長就低聲叫醒其他人招呼大家準備出發。學生們一臉的緊張和興奮,背起了包袱行李,幾個強壯點的男生則緊緊跟在趙隊長身後。各人都有自己的行李,只有卓飛空著手,左右看看,卓飛伸手想幫那中年女子拿行李,但對方卻自己拿了起來,還笑道:“行了,我行李輕,自己可以拿。你還是看看別人需不需要幫忙吧。”被拒絕了的卓飛只好訕訕地縮回了手跟在隊尾。
趙隊長受傷的手臂已經經過簡單的包紮,可傷口終究沒有癒合,從傷口處滲出的血已經把趙隊長裹纏傷口的布條變成了紅色。可陰沉著臉的趙隊長卻對自己的傷口置之不理,只顧催促腳步拖拉的學生們加快速度趕路,手下的幾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