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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楚山寇 第四十一章 秋蟲螞蚱豈小覷

抵賴?”

“你想做什麼?”徐武富狠狠瞪著兒子,壓低聲音質問道。

數百年之前,中原門閥盛行之時,為維持門第傳承,士族極其重視編修家譜,子弟生卒年、婚喪嫁娶、任官等事都會有詳細的記載。

門閥盛行之時,編修家譜又是舉薦任官的主要依據,官方自然要參與進來防止弄虛作假,又稱官修譜諜。

然而這些卻跟庶族沒有關係,更不要說平民百姓了。

前朝覆滅之後,歷經百年戰亂,官修譜牒差不多都毀於戰火,門閥制度也遭受徹底的摧毀。

大越立朝以來,門閥不興,實行的是科舉取士,但那些自視清高計程車大夫們,依舊以士族自居,還是喜歡編修家譜,僅僅官方不再會參與進來。

徐氏遷入桐柏山之前,就不是什麼名門大族,而到桐柏山繁衍棲息,到徐懷、徐心庵、徐恆這一輩,已經是第九代人了,還沒有一人躋身士大夫之列,也就沒有編修家譜的傳統。

宗族之內,論嫡支旁宗,也只是往前推溯五代世祖。

誰的生辰時日,除了父母兄弟姐妹等近親屬或能記住外,關係疏遠一些的族人,大概連丁點印象都不會有。

當然,族中也許有人對徐武江他爹的生辰時日有些印象,但能不能經得起對質,還有質證之後,他們能做什麼,真將諸武卒的家小都交出去?

徐武富罕有如此嚴厲的眼神,叫徐恆一怔。

“你們跟在唐天德他們後面,看他們是否老實退到青柳溪北岸去。”

徐武富看徐武磧、徐武坤等人走近來後,將徐懷那張長弓交給徐武磧,吩咐他們跟在唐天德等人身後,看他們是不是老實退出青柳溪去。

待徐武坤、徐武磧帶著莊客走後,徐武富才痛心疾首的盯著長子徐恆說道:

“你現在找到人確認徐武江他爹生辰非是今日,又能怎樣,真要將徐武江他爹及蘇荻揪送去巡檢司交給鄧珪處置?就算這事能叫族人信服,你難道也不擔心金蟬脫殼的徐武江,哪天埋伏在道側驟起殺心,為他爹及蘇荻報仇雪恨?”

要是到這時候徐武富還看不出這一切都是徐武江安排,他就眼瞎了,哪裡需要長子徐恆提醒?

關鍵問題是徐武江他們藏起來了。

“爹爹是說徐武江看透一切了,知道我們與鄧珪都有心想害他?”

“要不是看透這些,你以為金蟬脫殼,背上臨陣逃軍的罪名是好玩的?”徐武富瞪了徐恆一眼問道。

臨陣脫逃、逃軍投匪都是大罪,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選?

“徐懷那狗東西,爹爹為何放過他,不將他捆到宗祠狠狠的收拾一頓?”徐恆想著徐懷那一腳,心裡猶恨。

徐武富撿起來一根樹枝,往路上的一坨牛屎裡攪了攪,扔到長子徐恆身上,說道:

“蠢東西,你將這棍子綁到宗祠解恨去!你還不明白嗎?徐懷那憨貨就是徐武江手裡攪屎的棍子。說不定徐武江昨天夜裡就潛回到南寨附近,就等著我們出昏招,好對我們發難!”

“他要怎麼發難?”徐恆憋氣的將沾了牛屎的樹枝扔掉,不服氣的問道。

“刺客之事不能說,我們受陳桐遊說之事不能說,你要族人怎麼相信徐武江不是被賊匪殺死,而是好端端沒事去投了匪?”徐武富問道,“你以為我下令將徐懷那憨貨綁去宗祠,徐武坤他們都會不管不顧的聽我的話去做?三軍之中,還要防備將卒鬧事譁變呢,你以為我這個家主,真就能叫別人赴湯蹈火都不眨一眼嗎?你不要太高看了自己,這事麻煩著呢!”

“那要怎麼辦?”徐恆聽過這些話,才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徐武江他們玩金蟬脫殼這一出,輕易不敢背上‘臨陣脫逃’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