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將數十斤重的石彈或散石彈,拋射距離卻不足二百步。
這意味著輕型投石機部署下去,不僅相當會擠佔大量的空間,還必須直接部署到最前陣,才有可能攻擊到進攻過來的敵軍。
這會直接導致陣列的最前側變得空洞、薄弱,對地形以及前陣堅實程度要求極其苛刻。
不要說陳子簫,徐懷也難以想象嶽海樓會將投石器械部署到前陣,協助其前陣將卒作戰。
不要說多,四五架投石機部署到前陣,所擠佔的空間,就能使其前陣密實程度大幅削弱,嶽海樓有什麼自信,能抵擋住楚山精銳的突擊,讓其投石機發揮出作用來?
徐懷心裡雖說不解,卻是平靜的注視著敵軍的動靜。
投石器械是笨重,但畢竟只是兩丈高的輕型投石機,一個時辰後在上千虜騎的護送下,與其前陣兵馬會合,也確定部署到最前側來。
“嶽海樓也太狂妄自大了吧!”陳子簫冷笑道,準備組織精銳兵馬,直接突擊敵軍部署投石機的幾處陣列。
“……”徐懷遲疑的叫停陳子簫,說道,“今日休戰,即刻令北岸兵馬撤回來!”
“不一鼓作氣,將這煩人的玩藝兒摧毀掉?”陳子簫疑惑問道。
此時下令撤兵,叫敵軍獲得喘息之機,他們可以連夜圍繞投石機挖深壕、築護牆,等到明天再出兵突擊,付出的代價就要大得多了。
“這是西域炮!”
蜈蚣河僅是潁水故道的支流,入冬便乾涸,河道狹窄,徐懷所立坡崗,距離敵軍部署投石機的最前陣,僅有五六百步遠。
他此時已能清晰看到投石機的結構、形狀。
與傳統的牽引式單梢投石機不同,敵軍部署到最前陣的投石機,尾端沒有系十數、數十根供人拉拽發力的繩索,卻多了門式木架與懸箱。
這叫徐懷腦海裡閃過以往未曾有的一段記憶:
“瓦思馬,西域旭烈人也,善器械、營造、算學等法,率眾弟子得寵於王帳,國兵久攻襄陽不下,造西域炮於城東南隅,石彈重逾一百五十斤,機發,遠及三百步外,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陷,入地七尺。越將懼,以城降……”
雖說這段記憶並沒有詳細說明西域炮的結構,但徐懷沒事就跟莊守信、沈煉、莊庸、喻承珍、丁崇、陳榮鈞等人討論工造之法,對當世兵書所記載的十數種投石機造法耳熟能詳,至少楚山目前還沒有能力製造出能一種將一百五十斤重的石彈,投擲到三四百步遠處的投石機。
傳統的重型投石機,需要上百人透過繩索拉拽發力,即便再操練有素,也很難克服力量分量、前後左右方向都容易偏離等弊端,一般能發射到二百遠處,就算相當操練有素了。
此外,襄陽城東南隅是一道陡坡,也沒有容納傳統重型投石機、動輒需要一二百人操作的空間。
徐懷現在看到敵軍的投石機梢杆尾端沒有系牽引繩索,而是增加了門式木架與懸箱結構,他瞬間想明白過來西域炮是怎麼回事,是怎麼操作的。
懸箱載以重物,與梢杆尾端相連,在發射之前,懸箱另拿繩索吊綁到門式木架上,此時可以透過絞盤操作;發射時重逾千斤甚至數千斤的懸箱猛然下墜,帶動梢杆猛然旋轉,利用離心力將梢杆頭端的石彈如旋風般投擲出去,完成操作。
相比較十數、數十人牽引操作,懸箱發力更猛烈,也完全不存在力量分散、方向容易偏移等問題,因此投擲重量、距離乃至投擲速度都大為增加,同時也要比傳統的投石機更為精準,實乃攻城拔寨的利器。
徐懷頭疼要呻吟起來。
他不是楚山軍面對新式的西域炮而頭痛。
西域炮再厲害,但移動不便,機動性比傳統的重型戰車更差。
西域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