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顧伯誠冷哼一聲,他對這個外甥也是失望透頂了。
「當初定親的時候我就找賈恩候那老匹夫說過這事兒,想讓他給璉兒定太僕寺卿趙大人家的嫡幼女,結果那老匹夫說此事史老太君已經看好了人選,選的是王子勝的女兒,你說說,那王子勝一無官職二無本事,堂堂一等將軍世子居然娶個白身的女兒,這不是丟臉是什麼?要是王子騰的閨女我都不說什麼了。」
顧大奶奶連忙拿著扇子給他扇扇子:「老爺莫氣,都怪為妻瞎說嘴,又讓老爺生氣。」
「不怪你,只怪賈家太欺人,那賈珠,不過從五品小官之子,定的是誰?定的是國子監祭酒李家的長女!」
國子監祭酒一個四品官的女兒定給了賈珠。
給襲爵的賈璉定了個白身的女兒。
這是欺負誰呢?
「哎,可這有什麼辦法呢?當初將大姑姐的嫁妝拉回來一事,早就和榮國府那邊撕破臉皮了……」顧大奶奶拍拍自己的胸口:「如今就算我們有心想管,也插不上手啊。」
顧伯誠越想越氣,原本還想低調呢,這會兒知道老孃是鐵了心要上奉國寺了,他乾脆去找自己的二弟顧叔信,兄弟兩個帶著小廝駕著馬車,趁著傍晚往寧榮街的方向去了。
這會兒街上已經沒多少人了,只剩下少許行人,顧伯誠和顧叔信一人抓著一卷鞭炮,掛在竹枝上,點燃了趁著沒響就直接扔進了榮國府的圍牆,聽著裡面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後,才催著小廝駕著馬車跑了。
等榮國府開門追出來,看見的卻是空蕩蕩的街道。
那幾個婆子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幾句,轉身回了榮國府。
本來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然而榮國府的籬笆扎不緊,榮國府被扔了兩大卷炮的事第二天下午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就連皇宮中的皇帝都聽見了這個訊息。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對身邊的貴妃說道:「朕以為顧卿是說著玩的。」
貴妃抿嘴兒笑:「陛下可莫要管這事兒,這些年啊,顧家可是攢著氣兒呢。」
史老太君偏心二房,顧氏死的不明不白,顧家都鬧到宮裡了,史太君還護著賈政呢,也因為這個事兒皇帝不喜賈赦,好好的榮國伯硬生生的被降成了一等將軍,而賈政這個沒什麼本事的,在工部裡這麼多年沒晉升,也有點這件事兒的緣故。
「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朕這做皇帝的也管不了這兒女官司,罷了,朕就當不知道吧。」
貴妃最不喜歡那等負心薄倖之人,對賈赦的感官實在一般,所以她自然不會幫著賈赦說話。
相反,她對司蠻的印象卻很好。
「清陽是明日去奉國寺還俗吧。」貴妃關心的問道。
「愛妃對清陽倒是關注。」皇帝有些驚異的看向貴妃,這麼多年來,貴妃對他的兒子們都很和藹,但要說真的用了心的就只有太子了,可太子年歲到底是大了,也不怎麼來後宮,平日裡只有太子妃來孝敬著,可就算如此,貴妃對太子妃的態度也很是一般,倒是沒想到,只見了一面,這清陽居然進了貴妃的眼。
「這孩子心思很是澄澈,眼睛也乾淨,到底是從小就侍奉佛祖的,聽著她念經,臣妾這心裡也輕快了。」
貴妃嘆息一聲,手輕輕的拍拍胸口:「這些年來,臣妾也不敢對誰表現出喜愛來,生怕別的孩子胡思亂想,這清陽倒是難得的可心人兒,就算臣妾再怎麼喜愛,也不會擋別的孩子的道兒。」她神情有些落寞:「再加上這孩子這些年的遭遇實在是可憐,父母不疼,家族不護的,若再沒個人疼她,也太可憐了。」
皇帝想到貴妃這些年來也沒個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時間憐心大起。
握住貴妃的手搖了搖:「這些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