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關山月說事情的經過。
關山月說了,從“承德”那家客棧說起,一直說到他離開“敖漢旗”。
只有兩件事他沒有說,一是老人猜他來“科爾沁旗’的目的,一是玉朵兒為報恩要對他獻身。
聽畢,威猛壯漢一臉欽佩色,鬢髮微抖,還有點激動,道:“我沒有說錯,閣下是漢人江湖人,管‘蒙古’人閒事的頭一個,也是在‘蒙古’敢惹大喇嘛,能惹大喇嘛的頭一個,這個朋友我一定要好好交交。”
他也不問問,關山月要不要交他這個朋友。
關山月道:“謝謝閣下,是我的榮寵。”
威猛壯漢炯炯目光一凝:“閣下這麼個人物,怎麼老愛說這種話?不該!”
關山月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而且是由衷之言。”
威猛壯漢道:“我更不愛聽了,實情實話應該是,還不知道這是你我誰的榮寵。”
這還真是實情實話,也是威猛壯漢的由衷之言。
如若威猛壯漢是關山月所料的那一位,雖然他是“蒙古”的頭一個、第一人,可是關山月是“海威幫”少皇爺,如今的“南海王”……“無玷玉龍”郭懷的師弟,論資質,論修為,比郭懷甚至有過之,威猛壯漢他能交上關山月這種朋友,還真是不知道這是誰的榮寵。
只是,威猛壯漢並不知道關山月,不知道這些。
他應該是有一雙慧眼。
關山月想再說。
威猛壯漢還是不讓關山月說話:“閣下,我認為咱倆有緣。”
關山月道:“閣下是說?”
威猛壯漢道:“我想見見閣下,正愁閣下已經離開‘蒙古’回去了,不想竟讓我碰上了閣下,我的家在‘科爾沁左翼中旗’,閣下卻是要到‘科爾沁左翼中旗’來。”
真是,話都說到這裡了,威掹壯漢還是不問關山月來幹什麼。
關山月也不說。
而且,關山月料到威猛壯漢是誰了,也不說破。
關山月沒說話。
威猛壯漢這回讓關山月說話,他問關山月:“閣下以為如何?”
關山月不能不說話了,道:“的確。”
他所以不願作答,是因為一旦威猛壯漢知道他是來找“神力老侯爺”的,為什麼來找“神力老侯爺”的,不知道會拿他當敵當友?
威猛壯漢笑了:“這就對了,有緣就是天意,天意如此,我怎麼能不不好好交交閣下這個朋友?”
話說到這兒,一名“蒙古”壯漢進來,以“蒙古語”躬身稟報。
威猛壯漢立即站了起來:“飯好了,走,咱們吃飯去。”
關山月跟著站起。
威猛壯漢跟著又是一句:“閣下,什麼都不要說。”
關山月笑了,倏然而笑:“恭敬不如從命。”
威猛壯漢眉鋒一皺:“還是說了!”
關山月又笑了。
威猛壯漢也笑了,大笑,豪邁大笑,聲震屋宇。
笑聲中,威猛壯漢一伸健壯有力的大手,拉關山月外行。
吃飯不在這一間。
在另一問,離這一間不遠,在這一間左邊,隔一間。
吃飯這一間略小一點,一樣的燈火通明。
用的也是漢家桌椅,大紅桌布,碗盤杯箸,全是銀的,擦得發亮。
飯菜已經擺上了,也是漢家吃喝,豐盛的一桌,八名“蒙古”壯漢恭立伺候。
豐盛,排場,不遜京裡大府邸。
跟京裡王侯之家不同的是,這裡,這一桌,顯得豪邁,粗獷。
關山月想說話。
威猛壯漢先說了:“閣下,這時候,嘴是用來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