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這人一精神,口就沒有遮攔了:
“操,我說別磨蹭了,速度點,老子一會撒床了。”
翻了翻白眼,元素拿這個男人沒有辦法,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從床底下抽出尿盆兒來,再掀開他身上蓋著的羽絨被湊他跟前,小媳婦兒似的動作,扭扭捏捏得不像話,樂得錢老二忍不住咧嘴,捉弄之心更甚。
“妞兒,這樣咋尿?怎麼著先得幫把褲子脫掉吧?我是殘疾。”
殘你個頭啊!
元素臉都紅透了耳根,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他腿傷了,手可沒傷著,“你自己來。”
完全明白她的想法,錢二爺笑得一臉盪漾,偏要耍賴:
“我肋骨斷了,手使不上勁兒。”
磨著牙齒,元素幫他褪下褲子,然後把臉兒別開。
錢老二可算是把他妞兒的小性子摸得透透的,嘴上抹著蜜,什麼好聽講什麼,抹了蜜似的哄著,歸根到底就一句話:
“寶貝兒,你得幫我拿出來,端著才行啊?要不然得尿床上了。”
天上一群烏鴉飛過,元素頭上一團黑線。
瞪了他一眼,看怪物般瞅著他,元素咬牙切齒的幫他麻利地尿完,那臉紅得像顆蕃茄,重新幫他塞回去,熟練地將尿盆兒拿到洗手間沖洗乾淨。
出來就瞅到某男人翹著嘴唇,得意地笑。
心下有些暖,還能見著他這樣兒耍賴,貧嘴,真是太好了!
咚咚!
這時候有人敲門兒。
元素將他往大被子一裹,便走過去拉開了門。
來的是白慕年,帶著一個治療錢老二的專家組成員,乍一開門兒看到床上的錢二爺生龍活虎的瞪著大眼珠子,倆人完全嚇傻了,
昏迷了幾個月的植物人醒了。
那專家直接大呼這真是奇蹟,當然也沒少往專家組的醫學領域上扯,技術精湛,專業過關,怎麼牛逼怎麼來。
翻了翻白眼,錢老二瞟了他妞兒一眼。
兩人相視一笑。
這秘密只有他倆知道,這並不是奇蹟,而是因了他倆對彼此的愛,因了他對媳婦兒和孩子的不放心,所以,終究還能在那樣重傷的情況下醒來。
感謝上天!
經歷了生與死,彼此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愛的存在,這種重於生命的愛,讓他倆都明白——他好好的,她好好的,他們的孩子好好的,那麼,一切都會好好的。
接著,又是好幾個專家進來觀察診治,把他當科學怪人似的研究,最後確定,他目前除了左腿的骨折較重還未復原以外,其它地方的傷都差不多痊癒了。
情況相當穩定。
等專家走了,錢老二找了個理口,就把元素支了出去,他現在得和年子單獨聊聊。
知道他倆有句要講,元素沒戳破她,其實他要說什麼,她都一清二楚,而這些話,也確實不適合她聽。
見她出了門,錢老二讓白慕年幫著遞了根兒煙,點著了火,重重地吸了一口,才笑著說:
“年子,好哥們兒。”
翻了翻白眼,白慕年似笑非笑:“別說這個,先說說啥時候把媳婦兒交給我帶走?”
“啥,啥媳婦兒?”
見他裝懵,白慕年失笑不已:“你丫真鍵忘,那不是你遇難時候的臨終遺言麼?”
遇難!真他媽不中聽!
擼了擼袖子,錢老二厚著臉皮死不認帳:“啥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嘖嘖!
知道這哥們兒害臊了,白慕年知道他最在乎自個兒老爺們兒的形象,寫那麼磨磨嘰嘰酸得掉渣的‘遺言’,保管現在他已經後悔得想撞牆了。
“別扯淡了,白紙黑字,該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