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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妍上車前還特意留了個心眼兒,在心裡莫記了一下車牌號。

武e·t3580。

車前副駕駛上有人,她伸手去開車後排的門,拉了一下,沒開。

司機大叔正把她行李拿去後備箱,利索放好後「砰」的一聲合上,繞過來幫她拽了兩下車門,還是沒開。

孟妍和他相視一眼,大叔表情有些尷尬,笑了下說,「門這兩天時好時壞,明天就修。」

語罷,司機敲了兩下車玻璃,朝裡面喊,「開下門。」

八/九點鐘,周圍的燈已經全亮了,隔著車窗,她模糊看著車後排的大媽挪過來開了門。

車門開啟,司機催促道,「上車上車,半個小時就能上了高速。」

車程兩個多小時,孟妍回到了從前住過十多年的芝麻胡同。

因為要拆遷,這裡面不少人已經找好去處搬走了,從前熱鬧的衚衕變得冷冷清清,就連巷子裡的流浪狗都自帶一種憂鬱。

當年走的匆忙,好多東西都沒帶走,進院子看著頂上孟重陽當傳家寶貝養的葡萄架,也早就枯死了。

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

她上二樓回自己房間,開窗通風,轉身的那一瞬她腳步忽然頓住,剛剛對面那戶,好像是亮著燈的。

孟妍又回頭看,確實是亮著的,周邊好幾戶都沒人在,就正對著亮這麼一個,格外顯眼。

許勁知,他也回來了?

這個場景很容易讓人回想起高三後半年,一個來自大城市滿身光環的少年住進了對面,她當時也是站在這個位置,無數次的往對面看,看他那邊幾點熄燈。

他言語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在內心上演一番矯情兮兮的苦情戲。

當年她站在這兒澆花,看見他說,「苟富貴,勿相忘,許勁知,你要是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

他重複了一遍說,苟富貴,勿相忘。

現在聽著挺天真的誓言。

也就十七八那個年紀說得出口。

她視線掃過外面窗臺,原來擺在上面那幾個努力救活的小盆栽全都不見蹤影,可能被大風吹掉砸在下面小路上,現在天黑看不清,也無人知曉。

就算沒被吹掉,這麼些年沒人澆估計也像那葡萄架一樣壽終正寢。

孟重陽掐著點兒給她打電話,問她到了沒,讓她簡單收拾收拾先睡一覺,明天有用的東西拿上,沒用的叫人清理出去或者就扔到那兒,反正不值錢。

她單手拿著手機,點頭答應著,眼前不大的房間,卻越瞧越後悔回來了。

那枚刻著吉祥如意的壽山石章還躺在桌子上,孟妍上去開啟抽屜,把章往抽屜裡放。

那裡面,更是一抽屜的回憶。

哆啦a夢的掛件,巧克力的糖紙,偷拍許勁知的照片。

籃球場那張照片背後,有一行稍許褪色的黑色筆跡:少年熱烈如風,肩負萬丈光芒。

是她學生時代心心念唸的男孩。

現在看著這些塵封已久的東西眼底還有些泛酸,是不甘心吧,這要她怎麼甘心呢。

早知道還會想起來,就不回來了。

孟妍沒磨蹭太久,洗漱,關燈睡覺。

她睡的也不沉,半夜醒了一次,隱約聽見外面一陣男人咳嗽的聲音。

獨居女性,人煙稀少的平房,大晚上忽然聽見這麼兩聲還挺嚇人的。

孟妍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半。

那陣咳嗽聲很快停了,她躡手躡腳地踩下床,彷彿那個做賊的是她。

孟妍走到窗邊,伸手輕輕拉開一道縫隙,外面陽臺上人是側著坐的,微弓著身,一隻手夾著根煙,另一隻手點著螢幕,似是在玩手機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