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新兵。
“不小心扭了腳,坐一會兒就好了。”白綺歌隨口敷衍,忍著疼痛扭過身子想要看一看後面是誰——那聲音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一時想不起來。寬厚手掌伸到眼前,金絲繡邊的衣袖代表著富庶,與邊境的貧瘠格格不入。抬起頭,目光觸及對方面龐,白綺歌訝然失聲:“是你?!”
柔和麵容線條幹淨,碧色眼眸與蘇瑾琰酷似,眸中如流水安寧、波瀾不驚,淺金色髮梢耀眼明亮,唇角微翹,一身平和氣息溫潤如玉。那樣令人難以忘記的翩翩風度深刻心間,是而即便這次沒有面具遮掩,白綺歌還是立刻就明白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
是他!帝都集市上送她短劍的行商!
“小兄弟認識在下?”那人微微有些吃驚,詳細打量一番後也認出了白綺歌,頓時笑容大綻,“原來是姑娘你!恕在下眼拙,隔著這身甲衣竟然沒能馬上認出,真是失禮了。”
白綺歌長出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並不熟悉的男人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儘管這才是第二次見面。
“姑娘一身甲衣,難不成是隨大遙軍出征的?也沒見遙軍過來啊,怎麼姑娘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說來話長,不便贅敘。公子可以幫個忙嗎?我急著趕去靈芸城,可是這腳……”白綺歌指了指腳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年輕行商。求人幫忙不是她喜歡做的事,可眼下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一直擔憂易宸璟的心又始終放不下,無論如何,白綺歌都想要儘快趕到靈芸城與易宸璟相見。
“看我糊塗的,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重重拍下額頭,年輕行商急忙扶起一瘸一拐的白綺歌,揚手指了指客棧,“正巧晚些時候我也要去城中,不如結伴同行如何?客棧還有空房,姑娘不妨先休息休息,現在驛所沒有空閒馬匹,再著急也無計可施。”
冷冷清清的客棧確實不像常有人往來的樣子,白綺歌遲疑片刻點點頭:“也好,麻煩公子了,所用花銷到城中後我會加倍奉還。”
“些許小錢,不必在意。不過在下有個小小請求,希望姑娘能答允。”碧目商人一本正經道。
“公子言重了,兩次幫忙感激不盡,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便是。”
“也不是什麼重要之事,”穩穩扶住白綺歌肩膀,溫和笑容坦誠直率,“只是希望姑娘別再叫我公子了,聽著未免生分,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寧惜醉。”
忙裡偷閒寧惜醉,花間著語故相矜。
這人倒和他的名字一樣,閒逸有若隱者,一身風華好似不染凡塵,配上異族雪膚碧眸、淺金長髮,憑空染了幾分謫仙之姿。
在寧惜醉的攙扶下進客棧休息半晌,白綺歌簡單說明了情況但並沒有道出皇子妃身份,只說是自己是七皇子麾下一個無足輕重的部屬,副將叛亂中與易宸璟失散。寧惜醉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反而念著白綺歌的名字讚歎半天,幾經催促才結算房錢、打點好諸多事宜,又特地找客棧掌櫃弄了瓶跌打藥給白綺歌塗好後方扶著她下樓,小心翼翼攙到馬車上。
“此去靈芸城路途不遠,只是拉著兩車易碎貨物不能疾行,委屈白姑娘多忍耐些時間。”
白綺歌搖了搖頭:“能趕去足矣,如果沒有遇到寧公子,我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停頓少頃,白綺歌目光淡淡掃過,有意無意問起毫不相干的事:“寧公子眸色髮色都與大遙種族不同,想來應是異族貴客,獨自在他鄉異地行商多年不覺得孤單嗎?還是說,寧公子在大遙亦有同族鄉親,也如你一樣擁有如此奇妙顏色眼眸的人?”
蘇瑾琰,寧惜醉,這兩個人都擁有同樣的眼睛顏色,更值得注意的是,蘇瑾琰沒有任何解釋就將她丟在客棧門前,而寧惜醉又恰巧出現,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嗎,又或者是另一場卑劣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