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醉對易宸璟厭煩表情仿若不覺,甚至一點緊張情緒都沒有,看著並肩站立的白綺歌和易宸璟曖昧淺笑:“荻莊主沒有妻室,這荻花莊上上下下只有白姑娘和皇子將軍成雙入對,有人在外面偷聽倒也正常。”
白綺歌先是一愣,茫然片刻才猛地反應過來寧惜醉的意思,瞬間紅了臉頰半張著嘴無話可說。
如果那道人影是誰抱著無恥想法在外面偷聽,那還真是……真是欠教育了。白綺歌側頭瞥向易宸璟,還想誇讚他沒借題發揮與寧惜醉爭吵,誰知道看了一眼立刻打消誇他的念頭——如此緊張嚴肅的時刻,他居然還古古怪怪悶笑!
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一拳狠狠捶在易宸璟背上,易宸璟倒吸口氣動了動肩背,輕咳一聲故作平淡:“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反正明天就要離開這裡。要是發現什麼情況就大聲喊,寧老闆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嗯,我會和白姑娘一起趕到。”寧惜醉不甘示弱地笑著還擊,在碧色眼眸的映襯下,笑容顯得越發燦爛。
冷夜短暫,往往閉眼睜眼間匆匆而逝,睡夢裡能有多少事情發生?偏偏在荻花莊這一夜不見太平,前夜可疑之人門外偷聽,後夜,則是葉花晚出了事。
天未亮時白綺歌被陣陣咳聲吵醒,聽聲音竟像是葉花晚,易宸璟把她按在床上讓她再休息片刻,自己則穿好衣服輕手輕腳離去,沒過多一會兒又滿面凝重返回,推醒睡眼朦朧的白綺歌聲音低沉。
“葉莊主急病,很嚴重。”
白綺歌衝到葉花晚房間時傅楚已經在床邊照顧,有他這個毒醫親傳弟子在,自是不需要再請什麼大夫郎中。然而傅楚的臉色並不好,拉著葉花晚小手一臉焦急,一遍又一遍輕聲喚著葉花晚名字,而葉花晚只是偶爾喃喃答應一聲,更多時候都是以昏睡夢囈與劇烈咳聲作為回答。
“晚飯時不是還好好的嗎?染了風寒?”白綺歌伸手摸摸葉花晚額頭,滾燙滾燙,心下登時沒了底,“好熱,這麼下去要燒壞身子的!不行,得趕緊退熱,傅兄弟,你說說都需要什麼藥材,我去向荻莊主求些。”
傅楚不停搖頭,被逼問急了才黯然開口:“沒有藥,跑遍龍槐縣城也找不到能治這病的藥。白姐姐,葉子這不是普通風寒發熱,她定是沾了陽雀花花粉,只有以房簷草葉上的無根水做藥引才能解得。葉子從小就有這毛病,一旦沾染陽雀花花粉就會發熱起紅疹,一葉山莊附近從不種這種花,就連陽雀花開最盛地方的貨物都不收,誰知道……”
一路從西楚過來龍槐縣城都不見有什麼奇花異草,這荻花莊雖然名字裡有個花字,卻是實實在在不見半株鮮花,葉花晚是從哪裡沾染陽雀花花粉的?
白綺歌心有疑惑卻沒時間過多思索,葉花晚燒得滿面通紅,手背上、頸上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小紅疹,看著都覺得渾身發寒,硬挺下去不是辦法。轉身把易宸璟推到床邊,白綺歌不由分說拉起傅楚就往門外走:“跟我去找荻莊主,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弄到藥引;宸璟,你照顧葉姑娘,我去去就回。”
不等易宸璟反對,白綺歌與傅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外。
“總這樣風風火火……”易宸璟無奈嘆口氣,僵硬地站在床邊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是個皇子,白綺歌傷重時都照顧不好,又何況一個算不得熟悉的小丫頭?
葉花晚咳得越來越劇烈,額頭上慢慢滲出細密汗珠,易宸璟猶豫片刻摸了摸通紅臉頰,縮回手深吸口氣——他從不知,一個人發熱可以熱到這種地步。
擰了塊溼布巾小心地為葉花晚擦去汗水,易宸璟試著托起嬌小身軀,皺著眉頭低聲輕道:“葉莊主?能聽見我說話麼?你得喝些水,咳太厲害了會傷到喉嚨。”
藏著水靈靈大眼睛的眼皮微微動了動,葉花晚發出一聲微弱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