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冷冷呵斥:“該做什麼你自己清楚,讓你留在宮內可不是為了教你繼續過好日子。再過兩日老七就會移入東宮,那邊的情況你給我看好了,有什麼風吹草動即刻讓人傳來。”
戚氏挺著肚子,一手扶住後腰微微躬身:“賤妾謹記。”
“也許不等我東山再起,早有人先一步對老七出手也未可知。”一抹冷笑盪漾在唇角,易宸暄深吸口氣,走出亭外拉開門,一腳邁進馬車中。也不知道是為了說給旁邊的人聽還是真的心有牽掛,車輪轉動時,戚氏竟意外地聽到一聲低低囑咐:“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那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告別辭,然而望著向遠方駛去的馬車,戚氏忽然淚雨滂沱,一手輕輕撫著沉甸甸的腹部,一手掩著口無聲哭泣。
哭著哭著卻又露出寧和笑容,淒涼了些,但終歸是滿足的。
遙國皇宮裡的熱鬧絲毫不受別亭冷清氣氛影響,太子新立,滿朝文武紛紛道賀,忙得易宸璟說話說得嘴都快要抽筋,好不容易找個藉口勉強脫身,回到斂塵軒卻到處都找不到白綺歌的影子。
那時的白綺歌,人正在浣清宮皇后身邊。
“坐吧,沒有外人時不必多禮,如尋常人家母女聊天便可。”端起參茶吹了吹蒸騰熱氣,皇后抬起眼看向白綺歌,面上帶著並不自然的笑容,“前年在壽宴上見你還楚楚可憐的,如今才過多久,人雖然比之前瘦了許多,精神卻好了不知多少。”
“託皇后娘娘的福,後宮安定,臣妾才能安心養神。”
皇后笑著搖頭:“你怎麼跟七皇子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總是亂了稱呼。你是七皇子正妃,如今他襲了太子位你便是太子妃,按規矩不可再自稱臣妾,以後見本宮時喚自己名字就好。這宮裡總少些親近人氣,本宮希望你能做個好典範,以後你我可以如母女般貼心,那才是再好不過的。”
人心隔肚皮,何況是在爾虞我詐的宮裡,更何況,是一個曾經弄權干政、極有可能賊心不死的女人。白綺歌自然不會出言頂撞,點了點頭一臉乖順。
許是這表現讓皇后十分滿意,看不見一絲皺紋的手掌抬了抬示意白綺歌坐到身邊,皇后拉起白綺歌在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七皇子自幼聰慧機靈,他在本宮身邊時間雖不長,本宮卻是對他喜歡得緊,現在看他當上太子將承繼大統,心裡高興極了,總覺著這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選。只可惜多年不見讓母子間生分許多,以後還得靠你多走動,本宮與七皇子——啊,現在該叫太子才對,真是老糊塗了。”搖了搖頭似是自責輕笑,皇后嘆了口氣:“本宮與太子的母子之情甚深,希望太子和太子妃都能放下拘謹,與本宮多親近走動才是最好。”
皇后說什麼白綺歌就一味點頭應允,反正不能反對,那是自找不愉快。然而接下來皇后所說,白綺歌說什麼也不敢隨隨便便就點頭了。
“皇上可有私下找過你?”皇后試探問道。
白綺歌略略沉吟,而後慎重答道:“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閒暇找我呢?只是隨殿下出入寢宮時簡簡單單交談幾句,其他就沒有了。”
“這樣……倒也好,不過總該準備著些才是,免得皇上說什麼你應不過來。”意味深長地看著白綺歌,皇后唇邊掛著莫名笑意,語焉不詳,“皇上最不喜歡的,正是太子妃這樣聰明的女子啊!”
白綺歌心頭一動,臉上仍是不動聲色:“綺歌愚鈍,哪裡夠得上聰明二字?皇后娘娘多慮了。”
“本宮只是隨口說說,你也不用往心裡去,知道有這麼個事就好。”見白綺歌似是不在意,皇后並沒有繼續深說,別有意味的目光轉向木架上一瓶火鳶花,“你看那花兒開得豔麗,朵朵都是醉人的喜紅色,可誰知道這束花原本還有朵白色的呢?原本白色淡雅高潔更勝紅花,可搭配在這赤紅裡太過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