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冷時易宸璟總要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給她溫暖,宮裡來來往往都是這樣,時間一長其他人也就習慣了,見怪不怪。偶遂良最清楚兩個人情比金堅,按理說看著他們手牽手也沒必要大驚小怪,今天怎麼偏偏提起這事還告誡不能放手?
白綺歌想不明白,易宸璟同樣,遲疑片刻正想開口詢問,殿外忽有笑聲傳來。
“十盤牛肉任誰也不能一頓吃下,你就這麼趕跑提親的人的?真是鬼精鬼靈滿腦子歪道。”笑聲顯然是遙皇發出的,很久了,無論是易宸璟還是偶遂良都沒聽到遙皇這麼開心的笑聲。
易宸璟滿肚子好奇,是誰能讓纏病多日心情極差的遙皇這般開懷?抱著困惑滿懷期待,待到人一走進殿內,首先忍不住倒吸口氣的卻是白綺歌。
遙皇精神忽然好了許多令人意外,更讓人意外的是旁邊攙著的人。那是個用語言難以形容的少女,五官精緻嬌俏,雙眼明亮有神,白皙的臉蛋還有些許嬰兒肥,一笑起來露出甜甜美美的酒窩,雖不如戚氏那樣傾國傾城,一眼看去偏覺得喜歡,可愛得緊。
“怎麼,璟兒,不認識了?”遙皇看見白綺歌眼裡的驚歎卻不動聲色,笑著把少女推向易宸璟身邊,“也怪不得你,這一年多小陣雨出落得更漂亮,都說女大十八變,變化之大差點連朕都認不出了。”
易宸璟微微皺眉,沉吟少頃,仔細端詳那少女許久方才驚道:“小雨?”
“嗯,是我啊,皇子哥哥!”似是對易宸璟的驚訝感到非常高興,那少女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得圓圓眼睛彎成新月型,“好久沒見到皇子哥哥,是不是認不出我了?”
殿內幾人表情各異,唯獨偶遂良是滿臉苦笑:“小雨,怎麼愈發沒規矩?以後不要叫皇子哥哥了,現在已經是太子,爹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哦,那我以後叫太子哥哥。”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手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掛在易宸璟肩上。
易宸璟倒吸口氣,偶遂良也倒吸口氣,一樣糾結的神情,小心翼翼朝白綺歌看去,後者一臉茫然裡還帶著幾分詫異。
“這是偶大將軍的獨女,名叫陣雨。剛回遙國時我去過偶將軍府上幾次,那時小雨還是個孩子……”易宸璟輕咳一聲,半是尷尬地解釋道。
潦草的解釋顯然不被偶陣雨接受,嘴一嘟,手臂摟得更緊:“太子哥哥說得好像我們不熟,明明抱過我的!”
“小雨,不許胡說!”
偶遂良一介大將軍,偏偏拿自己的寶貝女兒沒轍,除了吹鬍子瞪眼睛假裝發怒外毫無法辦,而偶陣雨根本就不把他的佯怒當回事,辦了個鬼臉,笑嘻嘻歪頭貼在易宸璟手臂上:“本來就是啊,不是爹爹你說的嗎,我剛出生的時候太子哥哥抱過我的,騙人是小狗!”
原來是說剛出生的時候……易宸璟忽然覺得渾身無力,笑也不知道該怎麼笑了。
事實上他與偶陣雨並不算熟識,小時候的事根本不記得無需追溯,長大之後也就剛回遙國時在將軍府見過幾面,當時偶陣雨才十三四歲,也還是個小孩子——這種小孩子的醋白綺歌應該不會吃吧?
偷偷瞄向半天不說話的白綺歌,易宸璟切實體會到什麼叫提心吊膽,什麼叫啞巴吃黃連,而且還是發黴腐爛的黃連。
好在白綺歌似乎並不在意,臉上還保持著慣常表情,似笑非笑,淡淡回看了易宸璟一眼。
只這一眼讓易宸璟心裡五味雜陳,愈發覺得自己有病——白綺歌若是吃醋,他會覺得難以處理,畢竟偶陣雨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白綺歌若是不吃醋,他又覺得不太正常,看著自己的夫君被其他女人拉扯緊貼,有點兒心的妻子都會不舒坦吧?
轉念想想也不怪白綺歌,她除了“個別時候”溫柔嬌羞外,大部分時間都比男人還強硬,要她吃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