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我太高興了!我終於可以出院了!”昌弱點了點頭答道。
“注意休息。”主治醫生轉身走向門外,在即將出門裡又轉過身:“對了,你記得千萬不要碰到傷口。”說完,主治醫生的腿便向門外邁去。
就在主治醫生離去的瞬間,同房女人的陪護走了進來。與往日的精神抖擻不同,這男人看上去很憔悴,如同幾日未曾入眠,雙眼浮腫,臉色泛黃,頭髮蓬亂。更令昌弱感到奇怪的是,這男人往常總是天剛亮便來到的病房,但今天都接近中午了才看見他的身影。昌弱疑惑了一陣也沒再多想,她的心思全拴在出院的細節上,她盤算著明日出院要做的事,要辦出院手續,要帶藥回家。她盼望著明日的早些到來。但是同房女人的呻吟卻一次又一次打斷了她的憧憬。在男人到來之後,同房女人恢復了她那痛苦不堪的呻吟,痛得難以忍受,似乎即將死去。但在此前,更確切地說,在男人不存在的時候,女人的呻吟同樣也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女人的呻吟跟隨著男人的出現和離去而顯露或者隱沒。
這只是一個手段,一個簡單而又有效的手段。女人的痛苦因男人的出現而被她自己放大,在男人伴隨的時間裡,她總是盡力的表現出她的痛苦,她知道男人會因為她的痛苦而緊張她,愈加關懷她。這些關懷是她在病中唯一的美好,她唯恐失去這些美好,所以每一次的呻吟她都要表現得完美,在長時間的呻吟中,她甚至掌握了呻吟的時機以及呻吟聲的大小來表示自己身體的不同痛苦程度。她的呻吟已經與她肉體上真正的痛苦脫離,她的呻吟已轉化為她精神上慰藉需求程度的一個標尺。
第二十章 手術之後(5)
……5……
同房的女人精通呻吟之術,男人從未因為女人無休止的呻吟而厭煩,女人的每一次呻吟都擊中他最軟弱的神經,他由此深感女人的痛苦,那痛苦如刻入自己的肌體一般,甚至比自己的肉體之痛更加難以忍受。男人沒有辦法放棄對女人的照顧,儘管他疲憊不堪,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說,這相當於自救,只有女人的呻吟聲停止的時候,他感到的痛苦才有所消散。
“對不起,我來晚了。因為昨天回去時遇上些麻煩,到家時已經很晚了,今早睡過頭了……”男人解釋到。
“喔,遇上了麻煩?”女人有氣無力地冷笑了一聲。
“嗯。一點小麻煩。”男人說道。
“什麼麻煩?什麼小麻煩?”女人繼續追問道:“既然是小麻煩,你怎麼會很晚才回去,今早又會睡過頭?”
“沒啥,都過去了,不是什麼大事。”男人將水杯放至女人的嘴前:“喝點水吧,我想你渴了。”
“我不喝,你說說,是什麼麻煩?”女人被男人的刻意隱藏激起了精神。男人越是不說,她越想知道。
“真沒什麼,小事,小事。”男人繼續示意女人喝水。
“到底什麼事?小事?既然是小事,那你幹嘛不告訴我?”女人不甘心地問道。
“你就別問了,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再說,事情都過去了,說給你聽,也沒多大意義。”男人有些不耐煩。
“沒意義?沒意義?”女人幾乎要哭出來:“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現在相當於廢人了,有我沒我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的,你有什麼事也用不著給我說了,給我說跟不給我說都一樣,對吧?有我沒我都一樣!”
“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只是覺得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已經解決了,就沒有必要再對你說了,你幹嘛要胡思亂想,你這人就愛胡思亂想,醫生不是說了,讓你沒事別胡思亂想。”
“可現在是有事,我能不想嗎?”女人說道,委屈的淚水停留在幹黃而粗糙的臉頰上。
“哎,你看,你又哭啥,醫生說你的情緒不能激動。別哭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