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名被認定為是狐妖的姑娘,身份是酒肆中賣藝的紅妓。她雖然發現師兄在監視她,但也沒做出什麼師兄以為會有的敵對行動,照舊賣藝賣笑。”一天,那位名叫翡翠的姑娘,被召到一戶富豪家中演唱,師兄也暗自跟蹤著。酒席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富豪雖然對翡翠毛手毛腳,她還是很高明地躲開對方的糾纏,可是事情就發生在那晚要回去的路上。“她搭乘的轎子在離開富豪家半里遠的路上,遭遇埋伏。幾名蒙面歹徒把轎伕們擊倒,想擄走翡翠。翡翠趁著打鬥的混亂中,極力奔跑,可是沒多遠就被那群人追上了。他們強押著翡翠來到一處僻靜的山谷,想對她不軌。”天晴抖了抖。“我就夢到這邊而已。總之,那感覺歷歷在目,彷彿是我身在那夢境中似的,好可怕喔!”她抬眼看著錢雨說:“你一定覺得我在編故事,對不對?”
坦白說,沒錯。錢雨覺得她可能電視連續劇看太多了,不過……這間屋裡連臺電視機都沒有。“這枚翡翠當初是我祖父將它送出門的。據說當年祖父運氣極差,有個上門的算命師說,這枚翡翠對我們錢家是種詛咒,最好不要留在家中,於是祖父就將它送給那位算命師作為答謝。”聳聳肩,他續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夢是怎麼回事,但起碼祖父並沒提過這塊翡翠會讓人做夢。”“那麼你覺得詛咒消失了嗎?不然怎麼會想把它找回去?”
錢雨壓根兒對這翡翠沒興趣。“不是我想找,而是我祖父。他事後越想越覺得自己上當了!對方可能是雅賊吧?因為看上我們錢家的家傳翡翠,所以故意編派那種說詞,好讓我祖父願意轉讓翡翠。”天晴“啊”地張大嘴。“難道你懷疑‘花草堂’的店主,是當年欺騙你祖父的算命師?不會吧!”“是或不是,也只有我祖父才知道。我也是花了將近十年的工夫,找遍全臺灣的店鋪,才找到這枚翡翠的下落。”錢雨望著翡翠,嘆息說:“那老頭子病了,我要是不在他有生之年讓他親眼看見翡翠回到錢家手上,我怕他會死不瞑目,讓我日夜不得安寧呢!”天晴一瞪他。“你怎麼可以稱自己爺爺是老頭子!”
“這種說法還算客氣的。對那個老頑固、脾氣暴躁的臭老頭,沒罵他老不死的,已經算我客氣了!”錢雨冷哼。“收回你的話!我楊天晴最討厭的就是不知敬老尊賢的人,我不管你爺爺是怎麼樣的人,但為人子孫的怎麼可以指責自己的祖先呢?就算他們有千錯萬錯,你這條命也是因為有他們才有的啊!”“你激動個什麼勁兒?”他怪道。
“我當然激動!像我連自己的爸媽都——”忽地,天晴差點說出自己的身世,她從不想用身世去博取同情的!“算了,總之你如果不善待長輩,會有因果報應的!”“喔?譬如說?”他滿不在乎地揚起一眉。
“譬如……譬如你也會被自己的子孫看扁……等你老了,你就是那種孤僻又惹人厭的糟老頭了!”天晴覺得這威脅不錯。“哈哈!但我如果不結婚,也就沒有子孫的麻煩,是不是糟老頭也不重要了吧?順便再告訴你,除了我家爺爺是特例外,我們家族的男性都短命,個個活不過四十九歲。我父親是如此,我的伯父、我的叔父也都是這樣,所以我們錢家向來都是寡婦為大的女人國。”想到和女性結婚,意味著多製造一名寡婦,對結婚一事我早就敬謝不敏、興趣缺缺了。我若是也順應家族史,短命地死在四十九歲,就能讓這莫名其妙的家族命運結束,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錢雨淡漠地說著,然後伸手去拿那塊翡翠說:”讓我來瞧瞧,到底我會不會做夢吧!“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過去……
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錢雨鎮定地拿起翡翠後,揚起眉看著她,她則是小心戒慎地望著他。“你覺得想睡了嗎?”
“沒有。我精神好得很!”錢雨扯扯唇一笑。“我想是你多心了,世界上才沒有會讓人睡著的翡翠,是你自己困了而已。”“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