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管家帶了兩個小廝匆匆趕來,有急事找她都沒能把她喚醒。
“交給我吧,等小姐回魂了,我會親手告知小姐的。”抱琴對對管家說道。
管家將信物交給抱琴,囑咐了幾句,就回去了。
抱琴拿著信物,把袖爐塞到王瓊英手裡,待她無意識的拿了,靜靜站在王瓊英身旁,耐心的等待她嘆氣。
“唉!”
果然,不多時王瓊英幽幽長嘆了一聲。
抱琴見她終於回魂,於是將手中信物在她眼簾前揚起:“小姐,你看,我手裡的是什麼?”
王瓊英不關心不留意,只是下意識的眼眸微抬,懶洋洋的順口問了兩個:“什麼?”
“小姐,再看清楚點?”抱琴循循善誘道。
王瓊英聽了定睛看去,她本是如煙花般寂寞的,可在看清抱琴手中拿著的是一張熟悉的桃花箋時,眼神立即有如秋水洗練,神采湛光,還沒等抱琴反應過來就劈手奪了過去。
這種桃花箋是造紙坊為王家特製的,準確的說,是為她王瓊英特製的,外面沒有得買賣。若是有流傳出去,也是她贈送出去的。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又有誰值得一送?
王瓊英手拿著桃花箋,心如鹿撞。
她沒有立即翻閱,而是拎起裙角走了幾步,在人群中左右張望,想要把那人找出來。
然而玉壺光轉,魚龍鬧海一樣的彩燈中,哪裡有那人的倩影。
失望之餘,她就著花燈的光亮,眼波盈盈,細細閱讀起桃花箋來。
“元夜踏燈?”
她看到桃花箋上面書就的不是想象中的留言,而是一首詞,其中還有些俏皮字眼。
百枝火樹千金屧,寶馬香塵不絕。
英瓊結伴試燈來,忍把謝女輕別。
一回佯怒,一回微笑,抱琴扶行怯。
半闋讀來,一詞一句,字字入心,王瓊英卻是俏臉飛紅,一把將字箋合上,啐了一口,明眸流盼時,很有些羞惱的瞪了抱琴一眼。
抱琴心眼通透,哪裡看不出來自家小姐的嗔怪是什麼意味,暗地裡吃吃笑,包子臉裝作沒有看見,問:“小姐,看完了嗎,聶姐姐說的什麼,要過來與我們匯合一起看燈猜謎,還是去參加詩會?”
王瓊英見抱琴在那裡假扮無辜,沒好氣的答道:“沒看完。”
“怎麼不看了,要不給我看看?”抱琴其實不知道桃花箋上寫的是什麼,但從王瓊英的神情中大概能猜得出來。
“氣都氣飽了,還看什麼。”王瓊英哼聲說道,手上的動作卻不慢,避過抱琴的手,把字箋小心的卷著收起來,藏在腰間的香囊裡。
“那接下來要去哪裡?”抱琴含笑問道。
“望湖樓。”
望湖樓,在縣城東北邊,取山形,臨碧波,借摩崖,傍湖而建。
雙層青瓦屋面,硃色單簷,天容水色綠淨,樓閣鏡中懸,望的自然是十里平面小鏡湖。
從朱雀街到望湖樓,要走很長一段路,王瓊英雖然騎得馬,舞得劍,但終究專於詩書女紅,身子並不健壯,走不得那麼遠的路。
抱琴招招手,後面的轎伕把暖轎抬了上來。
王瓊英坐進暖轎,彩燈光芒映照,透過挑起的轎簾,襯得她有如嬌花照水,水潤美豔無方。
只不過她隨即感覺到於彩燈繁亂處,有人正注視著自己,柳眉微挑,有些不快的伸手把轎簾放了下去。
在王瓊英所坐的暖轎消失在暗影中之後,那彩燈繁亂處,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公子幾乎嘴角流涎的嘖嘖稱歎道:“好一個美人垂簾,想不到在這鄉野之地,竟有如此媚骨天成的女子,不知道是誰家養出來的?”
青年公子旁,一個書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