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白本是想著儘快回上京城的,因為他傷口數次繃開,李元柔不放心,堅持要他在觀雲寨養傷。
為了打發時間,李元柔到處串門,無意間從姚金花那裡蒐羅來了一捆話本子,看到好看的就跑去跟青鸞和大丫分享,看到催人淚下的就撲到蕭洛白懷裡痛哭一場。
蕭洛白開始還笑著哄她,終於在連續幾次看到李元柔眼睛哭得腫如蜜桃時,強行沒收了她所有的話本子。
那是李元柔為數不多的想哭就哭,哭了立刻有人哄的日子,後來的無數個沒有他的日夜,她都無比想念這段日子,無比想念他……
………………
又過了數日,在諸葛洪瞻的靈丹妙藥下,蕭洛白的傷慢慢癒合,已經不需要拐杖支撐,可以獨立緩步行走了,李元柔又搬回了蕭洛白的房間去住。
二人又開始瞭如膠似漆,形影不離,不過李元柔因為上次醉酒的事後瘋狂有了心理陰影,絕不再碰蕭洛白一下,甚至每日睡覺的時候都在二人中間摞了兩條被子,她若是亂動的時候也是抱著被子。
蕭洛白有次想碰她,她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句至理名言:“低階的快樂來自放縱,高階的快樂來自剋制。”
蕭洛白一臉委屈:“我剋制了,但是我不快樂……”
李元柔堅守底線,絕不妥協。
慢慢的,蕭洛白雖未完全恢復卻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山寨裡的人已經開始有序撤離,白柔一行人也準備回上京城了,李元柔忙著收拾東西。
有了上一次被刺殺的前車之鑑,這次回去前蕭洛白調來了公主府的侍衛府兵,準備大張旗鼓地回去。
到時候觀雲寨也已經人去樓空,重要的東西都會帶走,帶不走的就燒掉,所以即使大張旗鼓鬧得人盡皆知也不怕被人發現端倪。
蕭洛白的東西很早以前基本就已經搬到公主府了,除了畫的李元柔那幾幅肖像就沒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了。
李元柔拿著之前被拉扯著斷成兩半的畫像還是覺得有些惋惜,從她7歲到14歲的畫像都有,蕭洛白說再給她畫一幅,李元柔拒絕,表示想要二人一同入畫。
蕭洛白不需抬眼觀摩,僅憑腦中記憶便畫了下來。
畫中二人並肩十指緊扣,皆是眉目含笑,看起來極其幸福,不同於以往的少女落淚圖,絲毫悲傷也無。
畫工一氣呵成,行雲流水,栩栩如生。
李元柔拿著畫卷嘖嘖稱奇,連連感嘆,直說蕭洛白無所不能將他再次誇的天上有地下無,誇的蕭洛白心花怒放,而李元柔內心對蕭洛白的崇拜已經達到了頂峰。
她細細觀摩,待看到畫卷落款處的字跡,她神色微頓,再抬頭,眼眶已溼。
落款處寫著白柔二人的名字,寫著:風有約,花不誤,年年歲歲不相負。
蕭洛白唇畔含笑,眉眼溫柔,將淚溼的李元柔環住抱在懷裡,在她眉心落下珍愛的一吻,他知道李元柔喜歡那些詩句,他惑人一般輕聲開口:“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李元柔這個沒什麼文化的人無比享受這樣充滿濃烈情愫的詩意表達,她亦沉溺於蕭洛白這樣溫柔的擁抱中不願自拔。
她抬起瀲灩的杏眸,聲音有些發悶:“我沒文化,不會說。”
蕭洛白又將她抱緊了一些,低沉綿長的笑聲在李元柔耳邊迴盪開來,笑聲裡的溫柔彷彿要將人溺斃一樣,醉人的很。
這幾天李元柔尤其愛哭,她在患得患失,而蕭洛白尤其愛笑,他看到她在乎他,依賴他。
兩個人彷彿互補一般相契相合。
李元柔將畫全都打包收好,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起了紅色袍子,終於在她鍥而不捨的努力下找到了,不只一件,紅色和黑色都有,全都被蕭洛白壓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