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滿朝的大臣也都說他冤枉,他究竟冤不冤呢?老臣以為還是該問問中山王才是,他有沒有奏摺送來,到底紀家犯了什麼罪,如此才好評斷。”
朱慈烺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戴瑩身上,笑道:“大伴,你有什麼訊息嗎?”
“啟稟陛下,中山王剛剛送過了一些清單。據說更多的賬目還在徹查,不過根據眼下的賬目,發現一個問題,紀家的私賬上記載著一年從灶戶手裡收購一億斤食鹽,可是他們的家的窩本只有十五萬引,換算下來,只有六千萬斤,這中間差了一半。”
“一半,怎麼會這麼多?”
“陛下,這還是沒有查完的,一點都找出來,該多了多少,恐怕只有紀家自己清楚。”
“沒有,斷斷沒有啊!”紀學儒慌忙擺手,頭用力的磕在了磚地上面。
“齊奏陛下,鹽不同別的東西,小臣要這麼多鹽,也沒出銷售,總不能留給自己吃吧!”
丁慧貞也笑著幫腔,說道:“陛下,的確如此,這鹽是好東西,可不能多吃啊,中山王的賬目怕是沒算明白啊。”
蘇全河突然挑了挑眼皮,一雙老眼之中,露出了寒光。
“哈哈哈,丁大人,鹽怎麼多出一半,自然不是有人多吃了,而是這天下百姓多了!”蘇全河笑道:“陛下,中山王曾經和老臣說過,朝廷的戶口做不得數,唯有這食鹽,每年一個人上差下差,十斤左右,弄清楚了鹽,就知道大明有多少人。由此可見,我大明隱匿了多少人口,地方有多少弊政。”
聽著蘇全河的話,在場不少人的臉都綠了,這事情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卻沒有人敢這麼講出來,被蘇老頭戳破之後,他們臉上全都很不好看。
小皇帝朱慈烺倒是忍不住點點頭:“原來如此,陳潛夫他們奏摺說要改制,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啊!大伴,紀家光是私鹽的罪過,就該殺了吧?”
一句話,金口玉言,嚇得紀學儒一屁股癱在了殿上。
戴瑩陰森森的一笑:“陛下,紀家還不只私鹽這麼簡單。據中山王查證,在他們家中一共搜出白銀八百三十七萬餘兩!另外有田產,珠寶,古玩無數。光是江南的年輕使女,就有一千多人,估計他們全家的家產,只怕在三千萬兩以上!”
“啊?”
朱慈烺也嚇了一大跳,“這,朕還比不過他們家啊!”
“陛下,不只如此,紀家享受更是超乎想象,不說別的,光是乳孃就有三十人之多。”
“三十個?他們家有多少孩子啊?”
“哈哈哈,不是給孩子喝的,而是給紀家的老爺少爺喝的!”
朝堂之上,這幫大臣一聽,全都用十分怪異的目光看著紀學儒,難怪這位五十出頭了,還神采奕奕,滿頭黑髮,臉蛋光嫩的像是孩童。有那麼多的乳孃滋潤,也不怕不好了!
一想到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趴在婦人的面前,一股噁心膩歪的勁頭就湧了上來。
朱慈烺更是冷笑道:“富可敵國,窮奢極欲,這就是你們這些鹽商,竟然還敢誣告中山王。來人,把他帶下去,給中山王去旨意,讓他好好查查鹽商。”
頓了頓,朱慈烺又說道:“還要查查,這些鹽商怎麼這麼大的本事,讓滿朝文武都替他們說話,難不成他們都是靠著一個**,是一奶同胞嗎?”
所有為紀學儒說話的大臣都互相看了看,臊得恨不能鑽到地縫裡!
蘇全河笑了一聲:“諸位,這鹽商的事情啊,還是讓中山王和陳巡撫好好調查,等有了訊息,大傢伙再做決斷吧,也省得失去了朝廷的體統!”
小皇帝的旨意飛快到了揚州,其實對於顧振華來說,炒家查賬,交給陳潛夫就沒有問題了,他的主要精神頭都放在了下一步的佈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