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在樹上玩彈弓,不小心打偏了,這才傷了我。”
小翠蹲下身子細心地為顧清語塗抹著紅花葯油,忍不住輕輕嘆息:“都腫起來了,看著就疼,姑娘且忍忍。”
顧清語見她眼淚都要滴下來了,微微一笑道:“我沒怎麼樣,你倒是先哭上了。”
小翠低著頭,眨眨眼就掉了淚:“奴婢心疼姑娘,每天受累又受委屈。”
顧清語眸光微凝,故意語氣惆悵道:“噓……你快別哭了,讓二爺聽見,他會心煩的。我不想再給二爺惹麻煩了。”
“是。”
此時,周檀紹已經換好衣服,繞過屏風時,正好聽到了她們主僕二人的對話。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顧清語委屈又疲憊的臉上,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夜色漸濃,如墨般籠罩了整個世界。
周檀紹喝下今日的最後一遍湯藥,垂眸漱口,顧清語靜靜地服侍他躺下,隨後,她又轉身回到桌旁,捧起那未做完的針線活,一針一線地繡著。
帷帳層層疊疊,遮得了明亮的燭光,卻藏不住彼此隱秘的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枕畔傳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打破寧靜。
周檀紹淺眠警覺,下意識地伸出手探了一下,指尖隨之觸到溫暖的綢緞。
顧清語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緊張發問:“二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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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檀紹緩緩睜開眼,烏沉沉的目光並未落在顧清語的身上,而是凝視著那昏暗的床頂,彷彿那裡藏著他所有的思緒。
“咱們今日事今日了,我有話同你說。”
“嗯……”
周檀紹沉吟片刻,淡淡開口:“你初入侯府,時日尚淺,不要想著事事出頭。家規如山,即便是再小的事,也應先徵得長輩的同意。徐嬤嬤的事,你雖沒做錯,但也不該貿然做主。侯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有牽連。我沒辦法時時刻刻護你周全。你自己得機靈點兒,才能在侯府安然度日。”
這話聽著像忠告,又像是在教導。
顧清語垂眸斂下心緒,柔聲道:“二爺有心護著我,我就知足了。二爺放心,以後我不會再擅自做主了,也不會再因我的輕率而讓大夫人感到不快。”
周檀紹聽了這話,深邃的目光才緩緩轉向她。
桌邊的燭臺將熄未熄,朦朦的光暈輕輕灑在她的身上,彷彿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有種孤獨脆弱的美感。
其實,她今天的確受了不少委屈,被母親指責罰抄,被老四害得在人前摔倒出糗,還要聽沈硯的冷嘲熱諷……難道嫁給他的女子,就得過這種委委屈屈的窩囊日子。
周檀紹的心,一時被複雜的情緒所填滿。
如今他還活著,顧清語在侯府已是步步維艱,若他死了,她又會怎樣?
既護不了她的周全,還不如給她一個指望,讓她安心依靠。
“顧清語。”
驀地,周檀紹低低開口,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顧清語抬眸看他,見他目光明亮,突然用最嚴肅最認真的語氣對她道:“給我生個孩子吧。”
此話一出,顧清語當場驚得三魂沒了七魄,瞪圓雙眸,困惑地望著他沉著冷靜的臉,不可置通道:“二爺說什麼?”
周檀紹見她恍惚發愣的模樣,一把拖過她的手,把她整個人扯到近前,眼中滿是凜然之態:“蕭太醫說過,我可以。”
“等等……等……”
儘管他身體病弱,但多年習武的底子還在,一時的霸道,還是讓顧清語難以抵抗。
顧清語慌亂地跌在他的胸口,生怕他說到做到,情急之下,只能脫口而出道:“不行!我來月信了!”
周檀紹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句話,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