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孫肅行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把茶盞往旁邊一擱,用命令的口氣說道:“睡覺!”
這一晚,顓孫肅行睡的不踏實,夜半被噩夢驚醒,他擦了一把額頭的細汗,覺得燥熱難耐,於是把被子往旁邊踢了踢,翻過身去打算忘記那個夢魘,繼續睡覺。
但是他沒能睡著,閉著眼睛,深夜裡安靜極了,彷彿人都陷入了沉睡。
沒過多久,一陣寒意席捲全身,他縮了縮脖子,覺得冬夜的寒冷甚是刺骨,但昏昏沉沉的腦袋卻忘記了癥結所在。
恍恍惚惚間,寒意卻被春風化解。
顓孫肅行感覺舒服極了,縮起的腿腳手臂舒展開來,連眉間的印子也漸漸的消散。
他愜意的嘆兩聲,睏意再次降臨,帶著他進入到新的夢境中。
儘管後半夜的夢還算不錯,但顓孫肅行在翌日清晨醒過來後,感覺不大好。他感染了風寒,症狀輕微,卻仍是讓三名大夫急的團團轉,藥方研究了半天才戰戰兢兢的安排人煎藥。之後,他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躺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等到他精神抖擻的爬起來,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仔細一瞧。
肚子又大了點兒。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三天來吃喝太多又不大走動所導致的。
接著,他在一眾侍女的包圍下在庭院裡散步,忽見一人畢恭畢敬的弓著腰,小跑過來,因為走得急,半路上差點左腳絆到右腳,就這麼冒冒失失的闖到他跟前。
“小的拜見殿下。”
顓孫肅行瞧著他眼生,聽聲音像是個宦官,隨即想到這位必然是宮裡派來頂替狗蛋位置的人。和眉清目秀的狗蛋相比,這位新人長得寒磣了些,卑顏屈膝的樣兒如同在主人跟前逗樂討食的哈巴狗。再想到自己對此人毫無瞭解,不知將來要在府邸中做何陰謀詭計,不免有些頭疼,他隨意的揮揮手叫人起來,“本王不管你之前叫什麼名字,以後在皇太叔府裡便叫狗蛋,本王叫順口了。”
新狗蛋露出一絲驚愕而又不情願的神色,勉勉強強的應了一聲“謝殿下賜名”。
這遲遲不變的神色落在顓孫肅行的眼中,他揚了揚眉角,“去吧,給本王請杭先生過來。”他起的晚,但杭豫左一早邊去教授敏筠課業,這會兒差不多該休息了。
狗蛋懨懨的離開了。
沒多久,杭豫左來了,順便帶來一則訊息。
“今早瓜農來過一趟,說是沒有上等的好瓜,不敢獻給皇太叔府,請殿下諒解。”
顓孫肅行一皺眉,“所以說他們一個瓜也沒留下?”
杭豫左點頭,“是。”
顓孫肅行拍了拍桌子,“怎麼不叫我來看看呢?我又沒那麼金貴,稍差一些的瓜,吃著可口解饞也行啊?”
“我看殿下睡的香甜,不忍打擾。”杭豫左說的溫柔體貼。
顓孫肅行瞪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瓜農此行說明那件事又有變數,先前打探到的訊息做不得真。
他嘆口氣,瞥一眼杭豫左,略感鬱悶。
杭豫左離開後,顓孫肅行看眼候命在旁的狗蛋,勾了勾手指把人叫到近前,“本王給你一件大差事,你要好好的辦!”他鄭重的拍了拍狗蛋的肩膀,一副要天降大任的架勢。
狗蛋立刻無比嚴肅,“請殿下吩咐,小的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不需要你的肝你的腦子抹地上,多噁心。”顓孫肅行搖搖頭,放低了聲音,又神秘又難掩興奮激動的說道:“你去給本王打聽打聽,城裡有沒有廚子會做安鳳郡小吃的,有一定要是地地道道的特色。你這差事若辦的好,本王重重有賞。”
狗蛋沒敢多問,應下後趕緊去辦。
這一點倒讓顓孫肅行挺滿意。
不出小半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