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對沙漠的環境極為熟悉，他知道，在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部落。

他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搶奪戰馬。

“有人！”

人們在草叢之中艱難跋涉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眾人連忙趴下，潛伏在草叢之中，弓弩上弦，準備戰鬥。

此時，眾人的位置在丘陵中間，略微抬頭就可以鳥瞰背後。

一。

二。

三。

……

總共十六個人，二十五匹馬。

他們是什麼人？

趙原看著十六騎越來越近，用“靜”偵察著，他有點疑惑這些人的身份，因為，這些人中，居然有三個女人和兩個十幾歲的孩子。

“準備戰鬥，留最前面的活口。”

“是！”

“裡面有女人和孩子。”趙原壓低聲音提醒到。

“等會我再和你解釋。”楊成臉膛上，殺機洋溢。

趙原沒有再出聲，他雖然是這支隊伍的首領，但是，那是因為他的個人戰鬥力出色，並不代表他有出色的統帥能力。毫無疑問，在領兵打仗方面，無論是楊成還是陸風，都比他更有經驗。

人們在黑暗的掩護之下，在草叢中散開，根據對方奔跑的軌跡，佈置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一百把強弩在草叢之中閃爍著幽暗的金屬光澤，冰冷，入骨。

目標越來越近了。

人們屏住呼吸。

“射！”

楊成暴喝一聲，如蝗一般的利箭“嗖嗖”飛了出去，密密麻麻。

沒有任何反抗，只是一輪射擊，十六人中的十五人就被射成了刺蝟，直挺挺的從馬上摔落下來，剩下的唯一一個人好像被嚇呆了，居然坐在馬上不知所措。

趙原最先動。

趙原的動作如同閃電，又如同黑暗中的幽靈，無聲無息，當十五個目標倒下的一瞬間，趙原已經憑空掠起，如同老鷹一般直撲那騎在馬上不知所措的人身上，然後，一同滾落草地。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

一個驚慌失措的老人。

老人一身牧民打扮，渾身瑟瑟發抖，一點也不像如狼似虎的刺奴軍人。

在夜色之中，趙原看到，被射成刺蝟的十五人有老有少，都穿著牧民的衣服。很顯然，這是一個家族，被射殺的人都是家族成員，其中，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臉上訂著數支利箭，眼睛睜得大大，一臉瀕臨死亡的恐懼。

看著滿地的屍體，趙原心臟一陣刺痛。

“說！”楊成和幾個軍人也奔了過來，把那老人五花大綁，開始拷打。

“他們只是牧民。”趙原長嘆一聲。

“牧民會半夜三更在大草原上亂跑？牧民會帶著數十匹健馬半夜三更閒逛？”楊成看了趙原一眼，淡淡道。

“他們配合刺奴騎兵的行動？”趙原身軀一震。

“是的，很快就可以知曉了，趙原，你才入伍不久，為執行過軍事任務，難免會有婦人之仁，你先暫時迴避一下，一會自有分曉。”

“嗯。”

趙原看了一眼那些駝滿了物資的健馬，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獨自往山坡上走去。

山風吹拂。

趙原凝視著草原上那深邃的黑暗，山坡下面，傳來一陣慘叫聲和掙扎聲，顯然，楊成正給那老人動刑逼問口供。

自己為什麼總是心慈手軟？

自己引以自豪的智慧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就被矇蔽了？

這些人出現在那些騎兵活動的區域，很顯然就是為他們提供後勤保障工作，而自己只是因為對方有女人和小孩就動了仁慈之心，看來，自己還真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