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接到醫院來。我還想著既然都不走動了,別讓你知道,也省的你掛念……”
柏圖到底沒忍住,哽咽著掉下幾滴淚。
江書蘭耐不住疼痛睡下了,柏圖才輕輕推開門出去。
周念森坐在門口的木頭長椅上,都不用走近就能聞到一身嗆人的煙味,聽到門響,轉過頭看著柏圖,眼睛裡都是血絲。
柏圖也沒過去,低聲道:“我先回去了。”
周念森站起來,道:“我送你。”
柏圖拒絕道:“不用。”
“現在雨剛停,車也不好打,”周念森道,“再說你這幅模樣要是被人看到,往微博上一傳,又得被亂猜。”
柏圖的眼睛發紅,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他轉開臉道:“愛怎麼猜就怎麼猜。”
周念森這幾天被折騰的沒日沒夜,連脾氣都發不起來,有些苦情道:“我媽這樣兒了,你就當我是你哥不得了嗎?你哥送送你能怎麼樣?”
“我能把你媽當我半個媽,你跟我可沒關係。”柏圖對他還是那般冷硬,道,“我一下飛機就跟你來醫院,是因為阿姨生了病,她待我好我心裡都記著,可那也跟你沒關係。”
周念森火大道:“這種時候你還非跟我抬槓……”
“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還跟你囉嗦,”柏圖冷聲道,“你守著阿姨吧,後天手術不是?我到時候再過來。”
周念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腦子裡空蕩蕩的,模糊覺得,柏圖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一直覺得母親身體很不錯,一週前母親卻突然打電話給他說胃疼的厲害,他帶著來醫院一檢查,已經是胃癌晚期。
他父親周江生前曾是這家三甲醫院的內科主任,現在的主任以前還是周江的學生,一看是師母自然不會怠慢,幾個專家會診,最終也只得隱晦的告訴周念森,即便手術成功,也只有幾個月了。
周念森這幾天日夜不停忙的整個人都發昏,今天一早忽然想起來柏圖坐上午的航班從香港回來,就管不住腳一樣直奔機場去把人接了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想幹什麼,看著像是要博取柏圖的同情,可是真看見柏圖難過的樣子,他又後悔沒聽江書蘭的話乾脆先瞞著柏圖。
他總是這麼矛盾,什麼都想抓在手裡,什麼都捨不得放開,弄到現在卻好像什麼也沒得到。
柏圖雖然戴了墨鏡,可還是一下樓就被人認了出來,大喊他的名字自然又驚動到了其他人,一群人也顧不得掛號看病買藥,拿著手機追著柏圖狂拍一頓。
最近醫鬧越演越烈,醫院配的保安非常得力,眼看大廳裡要有騷動,十幾個人急忙過來,護著柏圖擠了出去。
範小雨今天也很有眼力,柏圖在機場跟著周念森匆忙離開,行李還都落在那裡,她立刻就發了資訊問柏圖去哪裡,得到柏圖回信以後就回公司開了車停在醫院門外的車位上等著,總覺得柏圖肯定用得著她。
果不其然,等了半小時,柏圖就從醫院門口被一群人簇擁著艱難的擠出來。她在這方面很有經驗,推開車門狂奔過去,抓著柏圖的手臂左衝右突,眨眼就回到了車上,踩下油門就跑了,留下一眾八尺保安面面相覷。
開出一段距離,柏圖把被拉扯皺的外套直接脫下來扔到了後座上,然後拿出手機給梁璽打了過去,一遍沒人接,兩遍還是沒人接。
他拿著手機想了想,翻出最後一個通話,看起來是固定電話的號碼,他剛才也沒問梁璽在哪兒,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回撥過去,卻也沒有人接。
他已經有點慌了,梁璽會不會生氣了?
範小雨目不斜視的開車,在香港有一次她偷聽柏圖打電話偷聽的太明顯,柏圖當晚請全劇組的人喝港式糖水,偏偏就沒她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