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坐在額孃的腿上,看著和我差不多大的兩個哥哥。
我和其他公主不同。不是因為我是真正抱養的,她們是過繼或親生的。只是,我有一個不太一樣的額娘。
她既聰明又美麗。雖然我見到的大多數女人都是又聰明又漂亮的,但是額娘是不同的。
會和我躺在床上談心,生日的時候親手為我做菜,手把手教我寫字,細細的為我梳頭,陪我洗澡,和我一起玩水。
不是每個額娘都會這麼做的。
記得我年幼的時候,她將玫瑰花蒸出芬芳的汁液。我問她是什麼,她看看琥珀色的液體,塗了一點在我的耳後跟,微笑著說:“香不香?”
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臉上,而花香正從我的耳後徐徐散出。我坐在她的腿上仰起頭,大聲說:“好香。”
她笑了起來,小聲說:“這就是露華濃。”
一副忍著笑的樣子,微微用鼻子擦過我的脖子,滿足的嘆息:“可惜做起來太麻煩。”
我用小指頭蘸了一點,擦在她的額頭中間,說:“這樣我們的味道就一樣了。”
她微微一怔,然後笑出了聲,說:“是啊。和初夏一樣的味道。”
如今想來,那時候我描述不出的感覺,應該就是叫做“幸福”。
後來有個人對我說,幸福總是很短。
我抬起頭來,看那個人的臉——這個擁有一切的人,或者說,這個擁有了所有他想要的東西的人,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說。
說到底,他其實不曾意識到,我的幸福其實是什麼。
那一年,額娘在圓明園修了一座竹樓。
我和弘晝會在午後爬到屋頂上,躺下來曬太陽。
連風都是溫暖的。
額孃的琴聲若有若無。
竹子發出淡淡的清香。
我們有時候什麼話也不說——我可不想和他說著說著吵起來,破壞這樣幽靜的氛圍。
“有點渴。”我嘟囔了一句,眼皮卻漸漸沉重,不想爬起來,甚至不想叫下人端茶過來。
似睡非睡之間,有什麼東西貼上了我的嘴唇。
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弘晝那張過於靠近的臉。
他一下子挪得離我老遠,仰臉看看太陽,若無其事的說:“你不是說口渴麼?”
我的臉瘋魔了一般燒起來,卻執拗的想著要捉弄他。
坐到他身邊,將嘴湊上去,吻上他的唇。
柔軟的。
溼潤的。
讓我眩暈。
一直閉著眼睛。
直到喘不過氣來,我翻身下了房頂,一路飛奔,撞到了好幾個侍女。
“格格,慢些!”
跑過清澈的湖,湖心被風吹出一點漣漪;跑過青翠的竹林,竹林被風吹出溫柔的顏色;跑過一片桃花,桃花被風吹出一樹的妖嬈。
我跑進額孃的懷裡,她正和三哥哥一起賞花,兩個人都笑盈盈的看著我。
“怎麼了?跑得這樣氣喘吁吁?”額娘拂好我的頭髮,問。
我搖搖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該怎麼說?
我的心,也被這春天的風吹開了?
只是笑。
三哥哥看看桃花,又看看我,微笑不語。
喝了額孃的茶,我慢慢走回去。
弘晝還坐在那竹樓上,雙手撐在身後,見我走過來,將目光轉向別處。
我爬上去,坐在他的身邊。
半晌,我們都不說話。
他忽然看著我的眼睛說:“初夏。”
“我將來娶你,好不好?”一臉的嚴肅。
我微笑。
“只娶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