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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鳴戈輕輕笑道:「作為神裔之族的羲人,族人從未超過千數,真要集燕雲一國之力,攻下奔雷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攻下奔雷原又能如何?築成的冰壩之中貯有億萬噸水,已是天上之湖,當時的燕雲國都就位於楚布河的中遊河谷之中,驟然破開冰壩,只會讓燕雲國立即滅亡。那時位於燕雲之北的青嵐國趁勢崛起將燕雲之民納入自己的國境。」

「你曾說過,青嵐之祖立國,與羲人交好,燕雲國滅亡之後為何不破開冰壩?」

「燕雲之南,是千年古國迦南,斷燕雲之水,則使迦南西北也成荒原。那時的伽南國力要遠強過青嵐,歷代的青嵐國主也樂意看到與迦南之間隔著一片無人荒原,青嵐國則可以沿著翳雲河往下游擴張……青嵐國將邊境線推到星辰海岸,青嵐國主檀那琉稱帝。晚年的檀那琉為昔時的殺戮懺悔,皈依摩訶正教,奉摩訶正教為國教。星辰神殿在大陸的地位驟降,羲人因此與青嵐皇室的關係惡化。在那之後,青嵐帝國的勢力擴張到整個大陸,伽南、雅芨、亞摩、塞琉、西奈皆為帝國的屬國,但是冰壩依舊佇立在燕雲山之巔。」

「我明白了,迦南等國此時反而要藉助燕雲荒原阻止帝國勢力向南滲透……」

素鳴戈早已不為衍的聰慧驚詫,微微一笑,說道:「時變勢遷,如今迦南已是南方諸國的領袖,卻不知燕雲的命運會不會有所……」

「嗶嗶」響起叩門聲。

素鳴戈開啟房門,摩揭伯岑與巫彌生站在門外。

「素鳴先生在此講授燕雲荒史,伯岑有幸聆聽……」

素鳴戈心裡一驚,背著燈火的臉色微變,垂下頭,說道:「此地是僕役居住的下院,有汙大人。」

摩揭伯岑哈哈大笑,說道:「我是待罪之身,你們不避開我就行。」一腳跨過門檻,乍看見燈火下的衍時,彷彿讓雷電殛中一樣,怔立在那裡,氣勢微凜,卻只是那麼一瞬失態,多年來的涵養功夫讓他鎮定下來,還是用一種強烈、銳利、幾乎咄咄逼人的目光緊盯著燈光下的衍。

摩揭伯岑的異常反應,讓素鳴戈心猛的一沉,只當他看見少年衍眼裡的憤怒與仇恨。衍背後的傷痕還是讓素鳴戈發現,痛惜的告誡了一番,讓他不要走出僕役們居住的下院,更不能每夜爬到崑崙荊的樹冠上仰望蒼穹。

「以為看見熟人了。」摩揭伯岑走進屋子,目光已從衍的臉上移開。素鳴戈繃緊的心這才一寬,卻不知摩揭伯岑認識的哪個人跟衍長得相像,以致讓他生出這麼大的發應?

巫彌生隨後進入屋子,心裡奇怪:什麼樣的人會讓大人如此驚詫?

眼前的少年,雖然是個下民,眼睛裡有著桀驁不馴的野性,微蜷的褐色發頭緊趴在前額上,臉頰秀美,只是下顎有些僵硬。

好熟悉的感覺,似乎在那裡見過他;怎麼會想不起來?

摩揭伯岑看出巫彌生眼裡的疑惑,笑著說:「這個熟人,小巫也見過幾次,不過站得比較遠罷了,沒看真切。不說這個,剛剛真嚇我一跳。」說到這裡,朝素鳴戈頷首示意,說道,「夜不能眠,與小巫去尋素鳴先生,琴石苦修告之先生在這裡,伯岑冒昧了。」

素鳴戈如果不是早知道衍在峽谷的遭遇,摩揭伯岑這一番惺惺作態,定能讓他心裡生出許多好感,素鳴戈剋制著不讓心裡的冰冷流露出來:「大人如有問詢,讓他人前來召喚就是。」

巫彌生端出一張條凳讓摩揭伯岑坐下。

摩揭伯岑這才再度將目光轉到衍的臉上,說道:「可是十五年前,隨素鳴先生一起來經院的孩子?」

「素鳴在荒原裡修行,發現這孩子躺在門廊下,這才一併抱入經院來。」

「過來時,剛好聽到素鳴先生與這孩子說燕雲之事,素鳴先生的話句句精闢,自不待言,便是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