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若是來的人多些或許還能派上用處,可區區兩個侍衛,心裡都還是不情不願的,怎麼能指望得上。
於是她便順應了這兩個侍衛的心意,開口道:“你們二人可以等到明日天亮再進山。”
話說完,她轉身踏上上山的官道,只留下一道漸漸模糊的背影。
薩陽雪山腳下就已經薄薄鋪了一層稀疏的雪,化開的雪水將地上的泥和石子都淋得溼漉漉的,趙筠元藉著月色從地上摸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和一根筆直的樹枝,辛蘭沒有給她準備武器,她只能自己找個趁手的物件使。
越往高處走去,官道上堆積的雪也變得越發多了。
趙筠元用樹枝撐著,儘可能加快往山上行進的速度。
雪越多,路就越滑,也就越不好走。
北岐信奉神明,薩陽雪山更是他們心中的神山,每年的十二月三日是他們的祭祀日,這一日,北岐皇室的人會親自到薩陽雪山山頂的祭壇上用牛羊祭祀神明,祈求來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祭祀日之前,為了方便皇室的人上山祭祀,會提前安排人將官道上堆積的雪清掃乾淨,這樣路就會好走很多。
而趙筠元上山這日,正好是十二月十三日,也就是祭祀日後的第十日。
官道上的雪被清掃了一回,只是這十日間大雪不曾有停歇的時候,早已將那清掃出來的官道再度掩蓋。
好在時間過去不久,只要仔細一些還不至於辨不出原本的道路來。
越懸越高的月亮照在了雪地裡,反而映照出一些光亮來,趙筠元想到陳俞,又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一夜未曾停歇,趙筠元的一雙腿痠疼無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支著那根樹枝,往四周望去,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瞧不見,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繼續撐著樹枝往上走。
趙筠元是在第三日官道邊上的雪地裡找到的陳俞。
這時候的趙筠元已經不眠不休的爬了兩日,是在快到雪山頂上的時候才見到陳俞的,一片白茫茫的雪中,他身上這件趙筠元親手縫製的灰衣顯得格外惹眼。
趙筠元一眼就瞧見了。
她見那道灰影一動不動的,彷彿被埋在了雪地裡,心裡猛地一沉,顧不得細想,已是拖著沉重的步子跑到了陳俞身前。
陳俞倒在了雪地裡,他的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洋洋灑灑的雪落在他的身上,彷彿要將他埋藏在這座雪山中。
趙筠元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指尖微顫的去探他的鼻息,在感受到他溫熱氣息的一瞬,趙筠元終於是鬆了口氣,好在她來得還不算晚。
陳俞雖然身形瘦削,可到底是成年男子,身量還比尋常男子要高大幾分,趙筠元吃力的將他從雪地裡攙扶起來,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上山的路是累,下山的路卻是險。
特別是落了雪的路,很是不好走,若是一個不小心滑倒,那底下可能便是萬丈深淵。
趙筠元幾乎是一步步拖著陳俞往山下走去的,沒走多遠,細密的汗珠就已經順著她的額角淌了下來,身上的氣力也彷彿被抽乾,她實在走不動了,只能扶著陳俞站在原地歇息,也同時思索著解法。
顯然,她想一鼓作氣的將人帶到山腳下去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能撐住,陳俞的情況瞧著也並不好,這一路若不能找尋到一個休息的地兒恐怕很難支撐下去。
她大口喘息著,雪山高處稀薄的空氣加上疲累的身子讓她連喘氣都變得艱難。
好在在這緊要關頭,她偏偏還真想出瞭解法。
四年前她與陳俞剛被送到北岐的時候,也正是一年隆冬,那年的祭祀日,她和陳俞是被當作戰利品一同被帶來薩陽雪山中祭祀的。
她記得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