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餘愣了愣,半晌,嘆了口氣,長籲短嘆:「我上哪知道這個去,你啪噔就躺那兒了,我家正門口,我要是不救你我以後多大陰影。」
褚弈邊笑邊說:「還挺迷信。」
「主要是熱愛生活,」何餘抒發感想,「什麼能打亂我平靜小生活的可能都得滅了。」
「我不算打亂你生活的可能麼?」褚弈問。
「你……」何餘頓了頓,微微皺眉,思索怎麼說,「你這個,是好的可能,真的。」
他低了低頭,自言自語:「我以前覺得跟你這種高大上的人這輩子都沒什麼交集……認識你之後我發現,你人挺好的。」
褚弈點點頭,嘴角挽出弧度:「我,挺好的。」
何餘愣了一下,後知後覺他這句話有歧義,跟表白似的,趕緊糾正:「咱大a的幸福小屋裡的人,都挺好的!特接地氣。」
今晚掉馬太突然,他腦袋都木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褚弈看著他泛紅的耳尖笑了笑沒否定。
何餘抽了兩口煙繼續解釋。
自從打算和褚弈正兒八經交朋友之後,他實在有太多想和褚弈交的心因為之前的破馬甲沒交出來,憋得渾身難受。
袁裡也能說,但袁裡是袁裡,褚弈是褚弈,和他們倆談心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褚弈更成熟,更可靠,更有種可以解決問題的氣場。
袁裡更適合一起對著生活豎中指罵娘,純發洩。
「那天丁文林堵我跟袁裡,」何餘說,「丁文林那孫子喊的幫手其實是我朋友,也在這上班,你進門的時候看見那大高個兒就是他。但是他來之前我就抽了丁文林一頓了,那群小朋友的兩下子擱我這不夠看。」
說到這何餘嘆了口氣,有點自嘲地對他笑了笑:「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鬥毆小能手,畢竟靠這個吃飯。」
褚弈看了眼桌子上擺著的電棍,覺得這不算在「打架鬥毆」的範圍裡。
何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容尷尬地凝固,伸出手輕輕抽了幾袋咖啡把電棍蓋上了,一臉「只要我動作夠快你就覺得剛才看見的東西是幻覺」。
「那你可以靠我吃飯了。」褚弈好心情地叼著煙,煙霧迷濛間露出帶笑的眼睛,也不戳破,反而順著他說。
「那可太行了,」何餘在菸灰缸裡按滅煙,動作怎麼看都是多少年的老煙槍,笑起來嘴角翹得像只得意洋洋的豹子,順坡而下驢地說:「反正我馬甲都掉沒了,哥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了,我膽兒也不小,平時糙慣了,你不用慣著我了。」
褚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問:「我以前慣著你?」
何餘眨了眨眼,有點不知道正確答案:「不……慣著嗎?」
給他收拾屋,給他做飯,大半夜不睡等他回家,有人要揍他替他出頭揍了回去,最關鍵的是還給他錢花……
多慣著啊。
五星級慣著。
必須是慣著。
褚弈嗤了聲,跟著按滅煙:「你要求也太低了。」
何餘試圖反駁:「肯定不低了,哥你這條件,隨便問誰都得說是我蹬鼻子上臉。」
褚弈揉了揉他腦袋:「蹬吧,在我忍耐範圍內。」
何餘忍不住嘿嘿樂了兩聲:「超出了——」範圍咋辦?
褚弈在他說完之前打斷:「揍你。」
何餘一悚,掉馬了也忍不住真情實感地正襟危坐。
雖然褚弈不可能抽他,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老實點就對了。
袁裡說他這種人要麼低調一輩子,要麼就日天操地,換第三種活法都得讓人活活打死了。
但他今天找到了第三種活法——在褚弈的忍耐邊緣反覆橫跳,生死有命,富貴在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