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餘瞬間清醒。
慌忙下床的時候一腳踩空撲通跪地上給窗外的麻雀磕了個響頭。
「雀總吉祥!」何餘掙扎著爬起來邊揉膝蓋邊撥通了褚弈的電話。
對方秒接。
「餵?哥哥哥哥哥哥哥我才醒!對不起!」
「我以為你下蛋了,哥哥哥的。」褚弈說。
聲音沒聽出不高興,何餘鬆了口氣,邊揉膝蓋邊「咕咕咕」叫了兩聲。
「我在樓下,」褚弈說,「收拾完下來吧。」
何餘剛緩下來的節奏瞬間擰了彈簧似的快起來,收拾好一身土了吧唧的行頭,刷完牙洗了把臉就沖了下去。
褚弈居然在樓下,也不知道等多長時間了。
和褚弈待著真是時間越長越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相處模式有多舒服,打兩個電話後都沒人接,確定人應該睡得沉,就不打了。
不像某位袁姓同志,不打到你腦瓜子嗡嗡爬起來不罷休。
低調的大g和小區格格不入,他衝下來的一瞬間司機搖下了車窗——褚弈自己開車來的。
何餘跑到副駕駛拉開門先問好:「早啊不,中午好!」
「真早啊,」褚弈看了他一眼,遞過來一個紙袋,「墊墊。」
何餘上車接過,開啟,是四個小包子。
雖然吃不飽,但何餘很知足,一口一個。
褚弈發動車開出了小區。
何餘的視線不可避免地繞過座椅間隔,落在他身上。
褚弈今天穿的很休閒,黑色連帽衛衣,搭配黑色寬鬆運動褲,開車的時候手指放在方向盤上,黑色白色相撞,顯得修長的手指漂亮又有力。
每天起床第一句,合同期的男朋友真是帥到發光鴨!
何餘低頭掃了眼自己十級顯胖的棕色肥棉襖和過長堆到腳踝的牛仔褲,著實狠狠嫌棄了自己一把。
以前對穿無所謂,低調就好,現在真的恨不得立刻滾回樓上換上一身正兒八經的衣服。
不說多帥,至少也別襯得跟褚弈兩個世界的人似的。
現在他倆格格不入得就像白雪王子和阿拉丁神燈。
褚弈開車平穩,停車起步的時候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何餘吃完小包子忍不住有點昏昏欲睡。
「馬上到了,」褚弈說,「別睡。」
何餘正襟危坐。
五分鐘後車開進小區,褚弈停好車帶他上樓。
推開門,褚弈替他拿了雙黃色小鴨子圖案的毛絨拖鞋:「我家,隨意。」
就在何餘以為他是故意給他兒童拖鞋的時候,褚弈又拿了雙棕色小鴨子圖案的拖鞋穿上了。
他平衡了,勉強剋制沒笑出聲。
誒鴨!這個alpha真是可愛鴨!
但他腳上的拖鞋也太合適了,何餘忍不住想,不會是褚弈特意給他準備的……大白天的又做夢了。
何餘換完鞋下意識左右看了看,三百多平的大平層,藍白相間的室內裝潢讓他有種掉進海里變成魚的錯覺。
裝修走的應該是抽象風,物品擺放和樣式都極盡隨意。
毛茸茸的藍色地毯,有巨大藍鯨的圖案,打翻顏料似的淺藍色白色深藍色相間的牆面,流線型的沙發,奇形怪狀的電視櫃和茶几,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裝飾品……
第一眼看上去不適應,但多看兩眼之後又忍不住覺得這樣的房子住著也不錯。
何餘忽然覺得,這整間房子的裝修透露出了主人對「規矩」的厭惡——按規矩說,這個裝修沒一處有規矩的。
正想著呢,屋裡走出來個穿著圍裙的老奶奶,看見褚弈彎了彎腰:「少爺,飯好了。」
褚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