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

老子是那種膚淺的人嗎。

褚弈下巴蹭了蹭他發頂，摟著他輕輕晃著，像在哄鬧脾氣的小朋友，誠懇認錯：「都是我不好，我第一次經歷敏感期……完全沒有alpha的自覺，光顧著照顧自己的情緒，完全沒考慮到你的感受……都是我不對。」

你還知道。

他眨了眨眼睛，眼底發酸。

這語氣太陌生了。這不是正常的褚弈能說出來的話，這是敏感期讓他說出來的。

何餘恢復清醒。

「我錯了，我道歉。你不用勉強原諒我，」褚弈微微鬆開手臂，看著他，嗓音低啞，「以後都換我哄你，好不好？」

「……不好。」他猛地偏過頭。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這不是褚弈能做的事，眼圈還是不爭氣地變紅，視線開始模糊。

真沒出息，何餘，一戀上你他媽的就開始沒出息。

眼角按上溫熱的指尖，他梗著脖子，任由褚弈幫他擦溢位來的眼淚。

對，他沒跟袁裡說的是，他不僅煩躁，他還特別委屈。

他先喜歡上的，喜歡完發現對方跟自己其實隔著一萬個銀河系，他之前的快樂都他媽是假冒偽劣狗糧。

他還沒這麼真心地喜歡過哪個實實在在見過的人。

結果月老就是跟他有仇，他還沒開始就他媽結束了。之前那些甜蜜蜜的互動現在回過去看全是辛酸。

褚弈壓根不喜歡他，對，褚弈都沒哄過他！袁裡跟他看得弱智言情裡的弱智男主都他媽會哄oga！

人一旦戀愛就自動降智，餘哥悲痛萬分還得把眼淚珠子往肚子裡咽，哪有時間回憶褚弈對他的照顧關心和在乎，滿腦袋的「他不愛我，他還利用我，老子這麼動心還什麼都留不下，老子太慘了」。

餘哥不受這個氣了！

就他媽地委屈！

猛男也他媽委屈！

你必須得哄我！

今兒個這事兒你不哄我沒完！你自己對付你那個腦袋穿刺的媽去吧！

我何日天今天還就他媽不講理了！

操！不服就幹一架！

「我保證，」褚弈替他擦掉眼淚，「我以後絕對不會和你態度不好，絕對不會對你發脾氣，絕對不會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幾句話出來，他瞬間繃不住了，眼窩裡含著眼淚猛地轉過頭，嘴唇抖了抖，下一秒眼淚和著聲音一起出來。

「都他媽怪你！老子什麼都沒幹你就不高興！你他媽從來沒哄過我！袁裡就處兩天的物件兒還知道主動認錯呢！你他媽的……不就是給我錢了嗎！咱倆是公平的合作關係！你有什麼……可牛逼的！」

「馬勒戈壁的！錢我不掙了！看你還憑什麼牛逼！」

他邊說邊哭，邊哭邊說，喊出了悲憤交加、不屈不撓的氣勢。

丟臉，太丟臉了，何餘，你都哭抽抽了，真當自己是小孩兒呢，江悅南哭得都比你好看。

前十八年都沒這麼哭過，他知道原因。

他現在還在敏感期，只是精神清醒了，但他在褚弈面前還是下意識地被影響成一個軟弱的oga，會委屈、會鬧脾氣、會大哭，他控制不住。

他把他這輩子都沒幹過的事兒一天之內幹了個遍。

褚弈看著他的眼神告訴他，褚弈很愧疚。

但是愧疚有用的話要喜歡幹什麼？喜歡有用的話要在一起幹什麼？除了最後一個答案前面全是畫的餅。都是沒用的。

現實一點兒，他哭完日子還得繼續過。

他頓了頓，推開褚弈，轉身就要走。

下一秒被拉住。

他甩了一下沒甩開，轉頭剛要說話，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