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好好的補課老師,一晚上……大好的青年就這樣兒了……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
保姆臉色發白,終究於心不忍,快出去的時候猶猶豫豫地轉頭和褚弈小聲說:「褚少爺,老師需不需要叫大夫啊?」
「不用。」褚弈言簡意賅,直接關上了門。
保姆瞪著眼前的門,半晌,搖搖頭。
作孽喲,現在的富家子弟……
門關上的一瞬間何餘立刻精神百倍地竄起來,戴上眼鏡走到桌子前。
桌子上的菜分成兩個陣營。
他這邊:小白粥,沒油水的清湯,三色豆腐,蝦皮冬瓜……養生首選。
褚弈那邊:蝦仁生煎,糖醋排骨,山藥枸杞瘦肉粥,秋葵小炒肉……補腎首選。
何餘覺得保姆可能是誤會了什麼,就算昨晚上他倆真怎麼著了,補腎的玩意兒也得他吃啊,看褚弈這活蹦亂跳的像是用補的人嗎。
「演的不錯啊,給你做的這麼清淡,」褚弈換了個位置,自己坐在了半桌素菜前邊,嘗了口小白粥,掃他一眼,「不吃涼了。」
何餘感動得都快哭了,坐下趕緊先給褚弈夾了幾塊排骨:「哥你先吃。」
「這麼有良心,」褚弈動作不緊不慢,嘴裡的東西全部嚥下去才說,「有點感動。」
何餘豎了個大拇指。
他早就發現,褚弈這個人,吃飯的時候除非特殊情況,不然必不說話,是他身邊把「食不言」貫徹的最徹底的人。
應該和家教有關,何餘猜測,和褚弈他媽有關係的可能最大。
家庭影響孩子,從家教森嚴的家出來的褚弈雖然平時看著懶懶散散,但很多細節都能體現他的家教。
不像他,野蠻生長,習慣什麼的全靠自律。
事實證明自律不太律得起來。
何餘飯量大又吃得快,幾樣菜連帶著給褚弈夾不老少基本沒剩,吃完摸了摸肚子,伸手要夠牛奶杯。
「何餘,」褚弈盯了他半天,看他吃完才開口,「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何餘動作一僵,收回手,正襟危坐,像個坦白從寬的小偷。
「我,那個……數學其實挺好的。」何餘說完快速掃了褚弈一眼。
褚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單手撐著下巴,眼神審視。半晌才說:「挺好是多好?」
「能拿一百一……」褚弈眼神飄過來,微微蹙眉,何餘迅速改口,「一百三四那麼好。」
褚弈五根手指有規律地敲著桌子,兩條長腿交疊,目光淡淡地略過,像在思考這個狡猾的犯人到底撒沒撒謊。
「別的科呢?」一句話命中紅心,何餘僵了兩秒。
「說實話,」褚弈眯了眯眼睛,聲音低沉,眼神裡透著殺氣,「不殺你。」
「大概……」何餘深思熟慮了一秒,坦白從寬,「和數學差不多。」
褚弈嗯了聲,拿起牛奶杯遞給他。
何餘接過抿了一口,眼神亂瞟。
這就沒了?不扣錢也應該說他兩句吧,是他斯德哥爾摩了還是褚弈太仁慈了。何餘心裡小九九亂竄。
然而褚弈什麼都沒說,甚至都沒問他為什麼撒謊,臉色平靜地坐在他旁邊看書。
他看的這麼認真何餘都懷疑他看的不是什麼正經書了。
喝完牛奶兩個人重新窩回床上,何餘屋都沒出,努力扮演一個臥床不起的病號。
褚弈繼續看書,何餘拿起耳機看影片,邊看邊偷瞄旁邊,但褚弈完全沒有要問他的意思。
何餘明白了。褚弈只想知道他大概瞞了什麼,至於「為什麼瞞」、「還瞞了什麼」、「是不是以後不再犯了」一概不過問。
問你是因為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