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催催!你是主任我是主任?違反紀律你還有理了!」曾主任放下本兒,看了何餘一眼,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回事兒!由著他帶跑偏了,他不用學都會,你咋辦?你不好好學習怎麼養活自己?」
「結完婚不都是夫妻共同財產,」褚弈邊樂邊說,「您這心操得還挺廣,結婚肯定給您帖子。」
「褚弈!」曾主任一臉計程車可殺不可辱,氣得臉都紅了,渾厚嗓音對著他倆教育:「你現在是早戀,出校門我看不見你們,但是在學校就得好好學習!不能早戀!」
「不想隨禮您吱聲兒啊,您隨了我也不能收,」褚弈從背後摟著何餘,晃來晃去,笑得跟被誇了似的,「怎麼還急眼了。」
「你閉嘴!!!」曾廣弘怒吼,氣得想讓他倆寫一萬字檢討。
褚弈搖搖頭,走到旁邊兒的休息區拎出仨塑膠凳。
給何餘一個,然後自己坐一個,最後用腳勾起一個放到曾廣弘旁邊。
曾廣弘詭異地沉默了兩秒,徹底爆發。
「給我起來!!!違反紀律還想好好歇著!滾過來幫學校幹活兒,將功補過!」
何餘強忍著沒笑出來,跟褚弈一起起來,跟在他後面。
「幹什麼活兒啊主任?」褚弈問。
「走你的得了!」曾廣弘沒好氣。
旁邊兒學生們也都頗有些習以為常的架勢,沒幾個使勁抻脖子看戲的。
畢竟他們這位校草和校草男朋友每天不被曾主任抓兩回都算是不完整的一天。
唉,他們也想談戀愛談得這麼高調。
「這兒,就坐這兒,」曾廣弘搬開幾張礙事的椅子,指了指支起來的小破太陽傘,「按顏色數出每個班的個數,然後挨個分。」
何餘都想接一句「您不讓我倆求出錯誤率嗎」。
但曾主任這種搞外勤的明顯理論知識薄弱,沒想讓他倆來數學第二大題,只讓他倆做一年級基礎題。
「等會兒比賽開始我檢查你們的工作,」曾廣弘臨走不放心地看了褚弈一眼,「不許溜邊,敢溜我就讓體育老師取消你們倆的比賽資格。」
「那敢情好,」褚弈踢了踢固定在地上的傘柄,嚯了一聲,「您這是特意挑出了方圓百里最破最小的那把給我倆預備的。」
「我要是那麼有時間我就看著你倆寫檢討了!」曾廣弘哼了一聲,邁著勝利的步伐離開。
「主任真是學校的精神文明支柱。」何餘看著曾主任散發正道的光的背影說。
「支柱可以不隨禮。」褚弈說。
目送曾主任離開,何餘蹲下,跟褚弈一起坐在了小板凳上。
倆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無奈和哭笑不得,然後默契地同時低下頭,開始……數旗子。
就是那種巴掌大的長方形小旗子,塑膠棍兒不到三十厘米,質量看起來非常符合一中的一貫窮苦作風,何餘揮了兩下勁兒用狠了好懸揮折了。
「高二一班五十七個,」何餘念念有詞,他這個人就這樣兒,幹什麼都熱熱鬧鬧的,「一倆仨四……三十六……」
「哥你說什麼顏色的好看,」何餘數到一半看見紅的就剩幾個了,決定以公謀私一把,「你要是稀罕紅的我就給咱班留紅的。」
「留紅的吧,」褚弈說,「喜慶。」
何餘把給四班數完的旗子抽出兩支扔到一邊,把剩下的放到自己班那摞兒裡,然後給四班數了五十八個綠旗。
「我也覺得紅的喜慶,」他說,「打眼瞅過去很過年了似的。」
「為什麼不是結婚了似的?」
褚弈一個微妙的反問,讓何餘的動作慢了一慢。
「中式婚禮確實更好看。」他憋了一會兒憋出這麼句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