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就是這個狀態,活一天少一天,快樂一天是一天。
回來了,回到正軌了。
這頓飯好吃,但是他吃得不心安也不理得。
白眼狼,褚弈對你那麼好,你說拉倒就拉倒了。
東西越好吃他越難受,往嘴裡塞的動作機械僵硬,鼻尖發酸。
吃到一半停下,低了低頭,無意識地扒著碗裡的飯。
努力把腦海里坐在他旁邊陪他一起吃的影子藏到最深處之後才重新拿起筷子。
完蛋,他可能真要街頭買醉了。
……
上學的路上又變成了一個人,因為被吵醒,他今天到的格外早。
其實不是很想來。
一方面是運動會第二天,不上課,他也沒什麼好看的。另一方面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褚弈。
昨天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褚弈肯定不能跟他繼續演戲了。
兩個人是同桌,低頭不見抬頭見,一句話不說過不去,說又不知道說什麼。
上次這麼尷尬還是開資當天把錢全花了然後舔著臉找馮哥預支下下下個月的工資的時候。
但他還是來了。
何餘深吸口氣,告訴自己。
他就是想看看褚弈和他分開之後有沒有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了他可以退一步先幫他緩解緩解……
多麼善良,多麼正義。
到的時候班裡只有幾個常年刻苦學習的學霸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空氣裡靜得只有沙沙聲。
他進去的時候幾個人腦袋都沒抬。
這覺悟,他要是有不得直接跳級博士後。
剛坐下手機嗡了一聲,他趕緊掏出來按了靜音。
袁祖宗:再不回訊息我提刀上你家滅口。
袁祖宗:威脅jpg
何餘嘆了口氣,嘆到一半又憋住了——他嘆氣聲太大,不能影響他們跳級博士後。
何醉醉:昨晚上忘回了。
袁祖宗:你大爺。
何醉醉:真的。
何醉醉: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實誠jpg
昨晚上他痛哭半小時,望著天花板反省仨小時,然後就迷糊著了,飯都沒吃,哪有時間回訊息。
袁祖宗:你們倆怎麼說的?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看向旁邊。
褚弈桌堂裡還放著幾盒旺仔牛奶和零食——給他準備的。
心底一空,他趕緊轉回頭不敢再看。
何醉醉:和平解約。
袁祖宗:?
袁祖宗:不是在敏感期嗎?
何醉醉:我提醒他之後他也清醒了,然後就這樣了。
袁祖宗:他,沒表現出一點捨不得嗎?
不知道……
何醉醉:沒有。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袁祖宗:要不你先來我家住兩天吧。
何餘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要是走了保姆還怎麼送飯,這個便宜就是得佔——對,他就是想省倆飯錢。
何醉醉:不去了,我得上班兒,挺晚回來吵醒你老媽,咱倆吃不了兜著走。
何醉醉:你也別來我家,都是alpha資訊素,我怕你受不了。
袁祖宗:行行行,你牛逼你扛得住行了吧。
袁祖宗:你要是難受跟我說,我陪你出去走走。
何餘笑了聲。
何醉醉:行,肯定和你說。
他放下手機,罕見地抽出張卷子開始寫。
不寫不行,他現在靜不下心來裝逼。
筆尖在紙上劃出痕跡的時候會讓他隱隱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