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為個子矮,被褚弈整個抱起來團在懷裡,正面相擁。
褚弈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臉埋進他頸窩,強悍的alpha用最脆弱的姿態依偎在他懷裡。
他忍不住一下下拍著褚弈後背。一身兇狠沒處釋放,只能在心裡紮了兩下褚弈他媽的小人兒。
為人父母的,最怕的就是把「我愛你」和「我可以控制你」混為一談。
何餘是沒爹沒媽,但他聽過袁裡他媽罵袁裡。
「我是你媽!你是我養活的!你還跟我頂嘴!天下就沒有做錯的父母!我把你養著麼大我說你幾句怎麼了?你還來氣了!別人家又打又罵的不也活到現在?還跟我發火!你把我氣死了你驕傲了?!我養你是為了氣我的?!要這樣我還不如養條狗!小王八犢子!」
何餘當時就接了句:「那您養條狗吧,袁裡我帶走了,您想好了養什麼狗我明天給你送來。」
他媽氣得拿擀麵杖抽了他倆一頓,追出去三條街,一點也沒有要「氣死」的樣。
何餘這輩子沒感受過母愛的偉大先感受了一回母愛的沉痛。
袁裡無數次跟他提起:「我有時候真羨慕你。」
何餘深吸口氣,攤上這樣的父母,你說他一點不好,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扣下來了,你為了爭取正當權利至少不捱打的權利,他們氣生病了,全世界都覺得你是個萬惡不赦的白眼狼。
親爹親媽親自下場編造你的故事,你不用活了。
這個煩惱不分階級,下到袁裡這種小康家庭,下到褚弈這種豪門貴族,全世界父母的通病。
何餘緊了緊手臂。
褚弈周圍的空氣很冷,何餘鼻尖凍得的都有些發紅,但褚弈是熱的,溫溫熱熱的,像只大老虎,埋在他懷裡共同取暖。
極高的契合度讓他們倆只有完全浸沒在彼此的資訊素裡的時候才能徹底放鬆,沉浸在安穩幸福的情緒裡,像長途奔襲了數萬裡的猛獸,終於找到了安穩的巢穴,得以酣睡。
擁抱了好久,何餘輕輕揉了揉褚弈的頭髮,抱著他說:「哥,我們得想想辦法。」
敵人都攻上家門還不反擊不是他的風格。
褚弈埋在他懷裡嗯了一聲,一手捂在他腰後一手攬著他肩膀,輕輕捏著。有點癢,但感覺不賴。
這要是袁裡他可能已經一巴掌糊上去了。人和人是沒辦法比的。
何雙標得明明白白餘感慨。
「要不,」何餘眯了眯眼睛,「咱們演個大的。」
「嗯?」褚弈微微抬起頭,頭髮凌亂地散著,眼神微暗,面板白得發光,嘴唇薄而殷紅,一種病態的美感,「多大的?」
何餘覺得他能和褚弈相處這麼長時間都沒非禮他,純屬是他精神境界到了,這誰遭得住。
「你媽敢這麼關你肯定猜出來咱倆在演戲,你控制力這麼好,和別的oga見面的時候裝不舒服,多裝幾次她可能就信了。」何餘在酒吧什麼樣的沒見過,放浪的oga硬撩有主兒的alpha被一頓狂揍的事不在少數。
法律明文規定,alpha明確拒絕後還強行近距離接觸從而導致alpha產生「牴觸綜合症」傷人的,oga負全責。
「行不通。」褚弈下巴擱在他鎖骨上,仰視他,這個角度看alpha眼尾狹長,慵懶地半睜,高挺鼻樑下的嘴唇看起來軟軟的,應該很好親……
「為、為什麼?」何餘喉結滾了滾,暗罵自己不要臉,都什麼時候了還舔臉,嘖,這個契合度這個臉這個聲音這個手……不怪他。
「她會看出來的,」褚弈說,「她很瞭解我,甚至比我自己都瞭解。」
「……這麼可怕,」何餘抓了抓頭髮,這就有點操蛋了,「那我再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