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瑾自覺她的能力不足以開啟碎天弓,就沒有多去做這個無用功。
而現在……
事實上,那日看到阿漣捅傷阿季、還有阿季後續的反應時,靈瑾內心也並非沒有觸動。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
眼下,如果能夠使用碎天弓,固然能帶來更容易的勝利,但真的能帶來長久的安寧嗎?
碎天弓是天空神女留給翼國的神器。
但獸族也有獸族的陸地神女,陸地神女或許也給獸族留下了東西,只是他們暫時沒能找出來使用。
如果使用了碎天弓,會不會反而激怒獸族,激起獸族強烈的逆反心理,讓他們變得更加仇恨翼族?
到時候,憤怒的獸族會不會拼了命地尋找足以與碎天弓的抗衡武器,尋找能夠對抗碎天弓的力量?
他們要是找不到就罷了,萬一找到了,原本靈族士兵之間的爭鬥,就會升級為神兵仙器之間的爭鬥。
這樣無疑會更加激烈、傷害更大,一旦波及擴大,在戰爭死去的人一定更多,甚至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
靈瑾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是杞人憂天,但想到這裡,她就對到底要不要使用碎天弓產生了猶豫。
以前,她是不會使用,但現在,卻是不知該不該使用了。
靈瑾背著機關弓,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迷茫中。
她想了很久,卻找不到突破口。
她很希望能有人可以傾訴,最好,有人可以和她一起商量一下。
這不是一個尋常的問題,不一定有人能夠解答。
幾乎是第一時間,靈瑾便想到了兄長。
雖然兄長現在中毒了,但他仍然是靈瑾所知道的,最聰穎、最能夠理解她的人。
想了想,靈瑾走向了尋瑜的帳篷。
同一時刻,尋瑜也正在被自己頭腦中藤蔓一樣瘋狂生長的可怕念頭所困擾。
他緊緊閉起眼,用冰涼的手掌貼住陣陣發痛的額頭,試圖以此來緩解劇烈的頭痛。
為什麼……
他居然會為靈瑾的成長感到痛苦。
他居然會希望扼住她的翅膀,讓她不要再繼續變得強大,以此來保持現狀,希望她永遠都像一個小妹妹一樣留在他身邊。
尋瑜努力勸說自己,這應該是受藥物的影響,不要被藥物控制,不然就是順了永順的意。
他應該為靈瑾感到高興。
他是親眼看著靈瑾從巴掌大的小白雀雛鳥成長到如今的樣子的,他喜歡的本來就是不斷努力振翅的她,絕不是一個被關在金絲籠裡的乖巧可愛的裝飾品。
可是效果卻微弱至極。
那種自私至極的念頭反而愈發強大,幾乎要到吞噬他意識的地步。
這時,靈瑾撩開簾子進來。
「哥哥。」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迷茫。
尋瑜睜開眼,坐直身體。
他不想讓靈瑾知道他內心深處還有那種可怕的想法,竭力裝作沒事的樣子,問:「什麼?」
靈瑾看到兄長臉色蒼白、滿頭是汗,擔心道:「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毒性又變強了?」
「……還好。」
尋瑜含糊地說。
靈瑾偏了偏頭。
她覺得兄長看上去像是正在受藥物影響的樣子,可是他又沒有像平時發作那樣,一來就對她說一堆肉麻的話,然後抱住她,做一大堆親密的事,於是靈瑾反而不太確定。
她想了想,問:「哥哥,我有些話想找人商量,你現在有精神與我談談嗎?」
「什麼?」
尋瑜儘可能地打起精神。
靈瑾抿了下嘴唇,說:「今日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