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坐在案前的聞馨,柔靜而惆悵,一直守在兩幅字前,一幅五哥重金買來的,一幅她從雜物院竊取來的。
白天被表白的一幕也一直在她腦海迴盪。
她清楚記得,對方差點說出了真實身份,那一刻她感受到的是不安。
一旦讓對方吐露了真實身份,她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與一個非家僕的男人來往。
這讓她內心的懺悔之意綿綿不絕,一些情慾衝動方面的想法超出了她的禮教之外,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邪惡。
對方說出的“遠走高飛”四個字,更是對她產生了無比強烈的震撼,名揚天下的探花郎,天下第一才子居然說出了要帶她私奔的話!
難以想象,她心潮澎湃難止,她的情緒到現在也依然難以平靜下來。
這對她來說,猶如一場夢,是美夢,最美最美的夢。
但她親手扼殺了這場美夢。
那一刻,她多麼希望自己沒有婚約在身。
如果沒有婚約,就衝那位願意放下一切的驕傲對她說出那樣的話,她願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任何代價,不惜一切的跟他去私奔。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不管她之前有沒有見過宇文淵,不管宇文淵長的什麼樣,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歡,既然是家中長輩定下的婚約,那她就必須遵守。
不管將來好壞,她知道自己必須遵從禮教,必須成為宇文淵的妻子,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何況她心裡隱隱清楚,宇文老爺子有不少學生在朝為官,有的甚至是身居高位,家族裡許許多多的人是不希望這樁婚事出意外的。當年爺爺為她訂婚的時候,曾隱晦告知過,不管她願不願意,這都是她為家族千年傳承應盡的責任……
三天,樊無愁樊長老那邊言而有信,說三天就三天,宋萍萍和鄒雲亭一起將紫龍送了回來。
小狗子怕是餓壞了,餓的趴在籠子裡的四肢都在瑟瑟顫抖,一見聞馨就嗷嗷苦叫,淚汪汪而出。
那叫一個小可憐,聞馨趕緊拿了食物餵它。
哪還有什麼愛吃不愛吃的,小狗子之前討厭的“狗糧”,此時撲上去吃的嗚昂嗚昂的,那叫一個狼吞虎嚥,味道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只要有的吃就行。
趁這機會,庾慶對鄒雲亭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前一後陸續從圍著小狗子的人當中離開了,去了水榭旁。
遠遠看去,庾慶好像在伺候鄒雲亭。
暗暗觀察著四周的鄒雲亭低聲憤恨道:“你不是說大家保持距離,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嗎?你知不知道這玉園四周有多少雙護衛的眼睛在盯著?”
庾慶:“一點小事,幫個忙。”
鄒雲亭暗暗咬牙,卻也沒辦法,問:“什麼事?”
庾慶:“我想進文樞閣翻閱典籍查詢一些東西,幫我找個能進出文樞閣的人。”
放下了兒女情長,開始乾脆利落辦正事了。
鄒雲亭一愣,沒想到是這事,“查詢什麼?”
庾慶:“等你找到了合適的人,確定能進去了,我再告訴你。”
事情不確定能辦之前,他不可能事先張揚的人盡皆知。
鄒雲亭疑惑,“那是聞氏的崇文之地,加之珍藏有許多珍貴的古籍,不宜人來人往,所以制定了嚴格的規矩,沒正當原因是很難進去的。對了,聞馨是聞家比較容易進去的,你直接找她不就行了,何必拐彎抹角找我。”
庾慶心裡嘀咕,一旦有情況,對你滅口比較好一些,嘴上卻道:“理由很簡單,我握有你的把柄,你不容易洩密。”
沒說假話,這也確實是原因之一,對方確實是不敢輕易洩露他秘密的人。
說的如此直白,鄒雲亭悶聲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