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能明顯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來自對面。
她背過身去,不想迎上他的目光。
李總的老婆珍姐挺著大肚子,笑著來拉她的手:“安醫生,你快坐吧,坐下就好開席了。”
安檀還是堅持問了一遍:“其他員工都還沒來,怎麼開席?”
珍姐親熱地拍了拍她的手:“他們都是年輕人,不喜歡聚餐,我們家老李就放他們自己玩去了。來來來,你坐這裡。”
安檀再次意識到,孕婦雖然是弱勢群體,但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強勢的。
因為她大著肚子,所以如果她鐵了心要做什麼,被她拉住的人都不敢太用力反抗。
就如同現在,她被珍姐被動地按在座位上坐下,卻不敢直接揮開她的手。
也如同原來,她被安曇拉上了車來車往的馬路,差點小命不保。
珍姐招呼著:“老李,你過來我這邊,你那個位置讓小裴坐,人家小情侶得坐一起啊。”
李總一拍腦門,哈哈大笑:“看我這個腦子,對對對,情侶都得坐一起。今天我們可是三對情侶啊,跟過情人節似的,真喜慶,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個,容宴西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
李總和珍姐兩個人立刻噤聲,不敢再說話了。
裴行舟笑呵呵的,像是沒覺察到包廂內的暗流湧動,拿著酒先給容宴西斟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了:“容總,我敬您,我先乾為敬,你隨意。”
說完,一仰脖,半杯老白乾全乾了。
喝完,還把杯子倒了過來,示意他喝光了。
裴行舟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揚聲道:“希望我們設計院這次跟容氏順利合作,實現共贏。”
容宴西沒動,他一直保持著微微歪著頭的姿勢,像是在打量裴行舟,又像是在思索什麼事。
安曇坐在一旁,縮成了一小團不敢吭聲。
見容宴西好久沒說話,小聲叫了一聲:“宴西……”
容宴西瞬間皺眉:“幹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就別多事。”
“……我知道了。”
珍姐可能是懷著孕,同理心有些氾濫,仗著年長,笑呵呵地勸道:“容總,對老婆可不能這麼兇,小心晚上回去老婆不讓你進臥室。”
“我們分開住的。”
珍姐臉上地笑容一僵,“……這是,吵架啦?”
安曇更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勉強露出一個笑意:“沒有,沒吵架,他工作多,有時候忙起來要通宵的,分開住更方便一點。”
說著,幽怨地看了容宴西一眼。
見容宴西臉色一直不好看,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意。
李總打著圓場:“沒事沒事,夫妻吵架常有的,我跟我老婆也經常吵,打是親罵是愛嘛,正常的。”
珍姐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太正常了。”
容宴西舉起酒杯,目光卻一直釘在她身上,語氣裡頗有些自嘲的意味:“有時候我反倒希望能吵起來,總是悶在心裡,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連架都吵不起來,那才是最難受的。”
裴行舟又給自己倒滿了酒,舉起來跟容宴西碰了一下:“就是,有什麼話還是說開的好。”
珍姐問:“小裴,你跟安醫生吵架嗎?”
“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
“真的啊?”
“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家裡父母關係都非常好,知根知底的,沒什麼能吵起來的。”
珍姐有些羨慕:“你們這是青梅竹馬呀,那可真好。”
說著,打趣說道:“還是小裴聰明,早早就把媳婦定下了,還這麼漂亮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