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孩子們還在呢,先不說這個了。”梁冰冰笑了笑:“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你們從哪兒拐回來的啊,人家爸媽同意了麼?”
容宴西點頭:“跟他們爸媽打過招呼了,這是兩姐弟,姐姐叫荷花,弟弟叫蓮生。
安檀對荷花姐弟介紹道:“這是梁阿姨和她的女兒。”
荷花和蓮生齊刷刷的開口:“梁阿姨好。”
梁冰冰見他們兩個生得可愛,又講禮貌,當即上前捏了捏荷花的小臉,又對幫姐姐揹著包的蓮生說:“這麼小就知道幫女孩子揹包了,真是個小男子漢。”
蓮生羞澀的笑了笑。
荷花見旁邊的推車裡睡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取出個草編的小兔子遞過去說:“梁阿姨,這是送給小妹妹的。”
“真可愛,阿姨替小妹妹謝謝你們。”梁冰冰在提起女兒時,目光中有一閃而過的悲傷。
安檀敏銳地察覺到了,憂心道:“你準備了這麼多東西,是打算讓寶寶在我們這很長時間麼。”
嬰兒車旁邊堆著大包小包,裡面裝的全都是嬰兒用品。
容宴西見此情景,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叫了人進來,然後對荷花和蓮生說:“你們在這裡玩一會兒,想要什麼就跟這個姐姐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兩個孩子乖乖點頭。
安排工作人員照顧好三個孩子後,容宴西便和安檀一起,帶梁冰冰進了一側的小房間繼續談。
沒了孩子們在場,梁冰冰臉上的疲憊就藏不住了,她坐到沙發上,抬手扶住了額頭,垂落的捲曲髮尾根本遮不住眼底淡淡的烏青。
這副樣子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安檀一直記得她們初次見面時,梁冰冰熱烈開朗的模樣,這時見她心力交瘁到如此地步,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心下不由的一緊。
容宴西懷疑能把梁冰冰逼到這個地步的人正是她孩子的父親陳焱,沉聲發問:“你真的是要帶父母去國外麼?”
梁冰冰深呼吸一口,抬手將頭髮別到了耳後:“果然瞞不過你。”
“你準備做什麼?”
“我先把爸媽送去國外安頓好,我跟陳焱之間,因為他初戀女友的死,已經不是離婚能解決得了的。”
安檀說:“當初是他自己拋棄初戀女友,要跟你結婚的,不是嗎?就算是要怪,也是怪他自己背信棄義,他憑什麼把罪算在你和女兒身上?”
“……因為他那時候已經後悔了,準備放棄一切跟我離婚,回去找那個女孩。可我……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捨不得打掉她,於是堅持把孩子生了下來。”
安檀哽住。
梁冰冰說:“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樣了。那個女孩可能也是個比較傳統的,要是單純的離婚,那就只是兩個人分開,她跟陳焱說不定可以破鏡重圓的。但是有了孩子,她就拒絕了,她覺得不能破壞別人家庭,不能讓陳焱跟女兒骨肉分離,所以……”
“所以陳焱才這麼恨你們的女兒。”
梁冰冰深吸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必須要保護好她。至於陳焱,他心裡一直以來都憋著一股氣,現在初戀女友的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他勢必要拉點什麼給她陪葬。”
安檀的心臟頓時一緊:“那你……”
“他的憤怒已經完全燒燬了理智,必須要找個出口,我是躲不過去的,但我爸媽和女兒不能成為他憤怒之下的犧牲品。”
這進展未免有些太快了,他們上次在度假酒店見面時,陳焱還口口聲聲的說有事找梁冰冰,沒想到轉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
哀莫過於心死,安檀透過她唇角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