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關係,告訴她也行。”
“你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要不我現在打電話讓小惠也來看看你?”
聽她這麼一說,我急忙轉移話題:“我以後會給你們打電話的,會想你們的。天氣這麼冷,乾媽你就早點回去吧,等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那你自己回地方要多保重,記得給我們打電話,不然我這個做乾媽的可要想你的。”
“我會的,一定會的……”
送走了乾媽後,我在心裡不停的想著,要不要給阮小惠也去個電話,如果幹媽回去和她說出我要復員的事,那她會怎麼想?我的腦子裡很亂很亂,可最終我還是沒有給她電話。
12月1日,部隊變更了內部的番號,以往的軍部變成了師部。曾經在歷史上飾演了幾十載的人民部隊,捍衛著祖國領空的完整,無數次為了人民的財產和生命安全眾志成城的軍隊從此在歲月的輪迴中變成了永恆的記憶。
受丟槍事件的影響,本可以與其他連隊兼併的警衛連被徹底的裁減了,營區裡再也聽不到警衛連這三個字。安排到別的連隊的人走了,復員的也走了,看著一個個離開的背影,那一天,連長劉二虎在警衛連大門前的雪地裡站了整整一天……
每年的年底,部隊的大院裡都始終充滿著離別的味道。院子裡小賣部的那些瓶瓶罐罐的啤酒和包裝各異的香菸以及最能下酒的袋裝花生米總是供不應求。院子的小飯館裡每天晚上都是滿席而坐的軍人;你不用仔細聽就能夠辨別出那是一群準備復員返鄉的老兵;酒桌上有唱的有哭的也有大聲叫喊的;路過的其他軍人看到這樣的場面不僅不感到可笑反倒顯得很是自然;因為大家都深知復員的傷感。已經記不清自己參加過多少次這樣的聚會,面臨過多少回離別的傷感。但部隊改編重組的那一年,卻再也沒有看到小飯館裡坐著一個人,面對部隊的重組,面對戰友的無奈離開,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坐下來喝酒聚會……
冬意濃濃,寒雪飄揚。離別的鐘聲已敲響在綠色的軍營。我們莊嚴地向軍旗做了告別。告別這座熟悉的軍營,告別曾默默陪伴著我們的座座營房,告別伴著我們一起成長的棵棵白楊。
這樣的歲月用任何華麗的詞藻都無法表達戰友的惜別之情,五年的青春歲月早已在我的身體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當新入伍的戰士為我摘下軍徽領花,為我脫下這身軍裝的一刻我還是忍不住的淚撒衣襟。回首五年來的酸甜苦辣,回首曾經刻骨銘心的記憶,遙思已逝去的血肉靈魂,我卻忽然有一種捨不得離開的衝動……
眼前的這幕場景對於部隊來說已是司空見慣,可每年的這個時光總還是讓我們熱淚盈眶。再見了,戰友;再見了,我深愛的橄欖綠;再見了,給了我智慧與毅力也給了我傷感與惆悵的軍營。喝下這碗送行的酒,再唱一次軍營的歌,帶上這段鐵打的*,讓我與你們輕輕地揮手……
第七十五節 最後一個兵
留下來繼續服役的王著在部隊的重組中被分到了裝置科做起了一名技術員,離隊前的那天晚飯後,他硬是將我拖進了他們裝置科的辦公室。桌子上是滿滿一桌子的啤酒。我張口問道:“著子,你這是幹什麼?”
王著道:“兄弟,再過幾個小時你就走了,怎麼?還不許我送送你啊?”
“那你這酒是什麼意思啊?”
“喝啊!還能幹什麼?”
“飯都吃了,還喝什麼酒啊?再說了,我現在還哪有什麼心情喝酒啊。”
“我知道你不捨得離開這裡,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樣呢?來!今天我陪你喝。你回去可以和劉郅徐遠團聚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比你還難過。”說著王用嘴巴咬開兩瓶啤酒,遞給我一瓶。
我將瓶口含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