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長孫燾斬釘截鐵,剖心掏肺的回答,虞清歡“砰”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放眼萬千世界,十丈軟紅,她竟舉目無親,和她血脈相連的,全都魂歸黃泉。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虞清歡力竭般跪坐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下來,那本來流也流不盡的眼淚,戛然而止。 哭是因為傷心,她已經傷心死了,那還哭什麼呢? 長孫燾瞧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輕輕坐到了她的身邊,大手一攬,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語氣極盡萬般柔情。 “王妃,血緣關係真的那麼重要嗎?當你一直認為虞蹇是你的親生父親時,你有對他產生過襦慕之情麼?此時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時,你對楚氏的感情可曾因此少了半分?難道這世間最重要的人,都需要用血緣關係來維持嗎?沒有血緣關係就不重要了嗎?” 長孫燾沒敢叫她瑜兒,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在大是大非面前看得清楚分明,怎麼到了此時卻一葉障目了呢?” 見虞清歡不說話,長孫燾垂眸望向她,眼底有晶亮亮的星辰:“罷了,本王也不強求你立即高興起來,左右我都是你的人,不管你傷心還是難過,本王都陪著你便是了,即使你哭的樣子會剜了我的心,即使你的眼淚會把我的心砸得支離破碎,本王都會陪著你,正如你信誓旦旦的說會陪本王踏過屍山血海,就算前路千難萬難。都要一起走下去一樣。” 情到深處,長孫燾在她的髮間落下一吻:“王妃,不管你的目光朝哪裡看,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本王都會站在你目之所及處,像你的影子一樣陪伴著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虞清歡的眼淚,又猛地掉了下來,要說除了楚氏,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一個關心她的人,那完全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昧著良心說假話。 她有白撿來的大哥,有僅見過一面就無緣無故對她好的義母,還有情同姐妹的小茜,更有薛巍和綠猗這樣為她奔走賣命的人。 她不孤獨,從很多方面來說,她一點都不孤獨。 只是。 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無一人與她血脈相連,她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恐懼中。 彷彿在茫茫大海上,前方無路,天上無星無月無光,只有她一個人,沒有風聲,沒有雨落,就連潮汐翻滾的聲響都沒有。 那是孤單,形單影隻。 身邊這個男人,他對自己的真心有幾分,虞清歡不敢去想,或者說,不敢信他十分。 但不信並不代表沒有。 為什麼男人的甜言蜜語總能哄得女人不顧一切,因為多數女人都會以耳代目,有時候只是動聽的話語,便能讓她們暈頭轉向。 尤其是在脆弱的時候,喜歡著的人在耳邊訴說脈脈柔情,那簡直會要了人命,讓人心甘情願獻祭靈魂。 虞清歡不敢全然信他,但卻情不自禁的被他安慰。 虞清歡不願做自欺欺人的傻子,也不願做不負責的混蛋,什麼距離才能保持神秘感在她看來都是狗屁,不高興就說,不明白就問,她再也不想靠猜測來維持自己的感情,稀裡糊塗過日子。 情緒漸漸平穩的她,噙著一汪淚水,抬眸問長孫燾:“淇王,於你而言,我是誰?是你想要度過一生的妻子,還是在你心裡佔據特殊位置的瑜兒?” 其實在身為男人的長孫燾看來,這二者沒有任何區別,有些話將要脫口而出,卻被虞清歡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他凝著虞清歡,認真,鄭重:“讓本王記在心裡的,是那個敢愛敢恨,笑起來陽光而燦爛的你,讓本王記在心裡的,是那個在本王倒下後,為本王撐起廣廈千堂的你,讓本王記在心裡的,是那個雖然有點小心機,但內心卻無比正直的你,讓本王記在心裡的,是那個小草般柔弱倔強的你……” 長孫燾指著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住在本王心裡的這個人,她的缺點不多,優點卻不勝列舉。” “而瑜兒對本王來說,是師父臨終託孤的責任,是當年讓她走丟的愧疚,她是本王記掛在心,永遠不會背棄,不會割捨的人。” 長孫燾擲地有聲:“本王很慶幸,自己喜歡的姑娘,正是尋覓了多年的珍寶,本王心裡的位置,本來有一角是永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