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受過一次瀕死的重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蘇離的身體比不上一般人。

他對此沒有什麼遺憾。

躺在夜昊玉特意給他做的躺椅上，蘇離懶洋洋的看著天空，臉上是輕鬆的笑容。

因為習武的緣故，已經九十多歲的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除了微微花白的頭髮，沒有一點看上去上年紀的樣子。

蘇離看著身邊依舊健康的還能上躥下跳的男人，忍不住笑著說道，“一天天的，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培育出什麼延年益壽的藥材來。”聽到蘇離說話，夜昊玉轉過頭看著他，表情中帶著點委屈。

現在蘇離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他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說好了他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這些年你給我弄得東西已經夠多了，我都要吃吐了。”蘇離轉過頭看著他，臉上帶著笑，“行了，別操心了，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趁我沒死的時候多陪陪我。”

夜昊玉走到了蘇離的身邊，蹲下.身，握著他有點涼的手，說道，“你不會死，我會培育出最有用的藥材，讓你長長久久的活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說不出的執拗，就好像抓住自己心愛之物的孩子，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人的壽命有限，不是外力能改變的，昊玉，能和你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已經很滿足了。”他們相識的時候，他只有十二歲。

如今他們已經彼此陪伴著有七十多個年頭了。

雖然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多多少少有些遺憾，不過他卻很知足。

沒關係，這輩子到這裡也不錯，他可以去下個世界繼續找他。

“可是我不滿足，我還想和你在一起，小野，答應我就算是為了我，再多活一段時間好不好？”他能夠感覺到這段時間蘇離的精神越來越不好，這是大限將至的表現。

可是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想要蘇離繼續活下去，繼續陪著他。

蘇離沒說話，只是笑看著他，夜昊玉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時間真的到了。

他們這些習武之人對天命自然有一番感知，蘇離現在已經知道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這輩子你不能再陪我了，那下輩子要好好補償我好不好？”此時的夜昊玉聲音已經帶上了些哭腔，“下輩子你一定要跟我白頭到老。”

感覺到手背上滴落的水滴，蘇離在心中嘆了口氣。

他費力的翻個身，側著身體看著夜昊玉。

此時的他低著頭，蘇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手背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讓他知道，現在夜昊玉哭了。

他伸出一隻手，在對方那個的頭上輕柔的摸了摸，“好，那下輩子你可要早點來找我，萬一我結婚早和別人在一起，可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蘇離看著他這樣忍不住逗了逗他。

結果卻看到夜昊玉忽然抬起頭，滿臉認真的看著他，“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你只能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只會是我的。”

“小小野，我絕對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他說的堅定，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卻隱隱帶著一絲不安，就好像怕蘇離說的話成真一樣。

看著他這樣，蘇離也不忍心繼續逗他了，“好，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等著你的，不過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怕孤單了。”

當蘇離的身體到達極限的時候，他只能無奈的脫離了世界。

回到萬界管理局之後，他還是不能平靜。

想著最後夜昊玉握著他的手，哭著求他不要死，求他再多活一段時間的模樣，蘇離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