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馳酒量很好,餐桌上和我爸頻頻碰杯。
我算是第一次帶男朋友見父母,我媽臉上一直掛著笑,看著像是挺滿意李馳的。我爸的表情卻是不大自然,尤其是當聽說李馳的學歷不過職高,在上海無車無房,並得知他還是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之後,他便拉長了臉,只是低頭喝悶酒。
直到酒過三巡之後,我爸才藉著酒勁問李馳:“那天你和我家女兒在一起?”
“是的,叔叔。”李馳放下筷子,坦然地說了一句。
我爸說:“你和司葭認識也沒多久吧?”
我尷尬起來,品出這背後的意思是嫌棄我們沒認識多久就在外面過夜。
李馳說:“我在蘇州酒吧街這塊兒有個認識的朋友在做駐場歌手,那天晚上我是和司葭去給我朋友捧場。”
我爸也放下筷子,耿直地問了一句:“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講清楚?葭葭都被欺負了,你作為男朋友怎麼能做縮頭烏龜?”
“老司,你幹嘛。喝多了吧。”我媽聽不下去,拉拽了一下我爸。
我也幫著李馳說話:“爸,這都是我的主意。你別說李馳了。我捱了打,怕你們看到擔心,就扯了謊說和朋友去了無錫。”
我媽抿直嘴唇看著我,李馳對我爸媽說:“不。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第二天一早要是我和司葭一起去賓館把那個學生給送回家,那這事兒就壓根不會發生了。是我考慮不周,害黃子文媽媽誤會,也害你們誤會。”
說著他端起酒杯,對我們爸媽深鞠一躬,說:“叔叔阿姨,我是北方人,不會說話。我給你們賠不是,我沒照顧好司葭。我自罰三杯,一切都在酒裡了。”
李馳咔咔咔連灌了三杯,三杯酒下肚,他皺著眉放下酒杯,臉也有些紅,像是喝不慣南方的黃酒。
我爸沉默地看著李馳,我媽勸了一句:“好了好了小李,喝猛了腸胃不舒服。都少喝點。”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李馳,他坐下後,拍拍我的手背,表示沒事。
“我們就葭葭這一個女兒。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但我們老兩口還沒有點頭。”我爸說,“還得看你的表現。”
我驚訝地看著我爸,我沒想到我爸突然反悔。在電話裡,他如何說的,現在又如何嫌棄李馳的!
我瞪著我爸,任性道:“爸,我一開始不肯承認和李馳在一起,就是怕你們是現在這種態度。既然你們這麼說,不同意我和李馳在一起,那我也不要找黃家去澄清了,就讓那些街坊鄰居誤會我在上海不檢點搞師生戀算了……”
“葭葭!”話還沒說完,我媽就打斷了我,“司葭,你怎麼和你爸說話的。”
李馳對我使了個眼色,他接著說:“叔叔阿姨,千錯萬錯都在於我。叔叔說的對,那天我一時情急帶司葭回上海,沒及時澄清,這事兒是我耍滑頭,是我太沒擔當。現在我知道錯了,我會和叔叔一起去黃家說清楚,如果那個黃家的女人還要胡攪蠻纏,我就打給我朋友,讓他也出面作證,一定能證明當晚司葭是和我在一起的。”
我爸又低頭喝了口悶酒,臉色有些緩和,大約是這番話說進了他心坎裡。
我爸放下酒杯,看著李馳說:“是個男人,明天就和我去黃家,這份冤枉氣不能讓我寶貝女兒受著。該討的都得討回來。”
我看著我爸一臉義憤填膺,我害怕起來,李馳是會拳腳功夫的,要是真和陳淑敏、黃宏耀他們衝突起來,把人打傷了、打殘了,這可怎麼好。
“不行!”我啞著嗓子喊了一句,激動地站了起來,“爸,當初在電話裡只說是去把話講清楚,你這是要做什麼,要去幹仗嗎?!”
李馳對我搖搖頭,拉了我一下,我完全沒看到李馳的小動作,此刻我擔心極了。我知道我爸把名聲看得比